“哈哈……你的项上人头,老夫不稀罕,来人帮老夫换衣服,把备好的酒也带上,老夫要为书圣大人壮行。”
韩绛笑得恣意,心里更是充满期待,那道儒雅的身影,总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吵着闹着要跟着来的爱女韩莹,还差一个如意郎君。
军马司府衙外的广场上,换上一身银光闪闪战甲的王卅,笔直地骑在马鞍上,有些吃力地硬撑着快散架的身子骨。
他其实不想把腰身挺这么直溜,但是只要稍微有个角度,就会控制不住要坠马。
胯下那匹白色的战马,也被家将们披挂上了护甲。
或许是好久没有这样出行过,白马亢奋异常,总是冷不丁地要仰天长啸几嗓子。
“么的,这铠甲得有一百斤吧?”王卅苦瓜着脸抱怨道。
站在旁边帮他牵着马缰绳的刘全,喜悦非常地接话说:“没有那么重,才97斤。
少主君这半年太缺乏锻炼,以前你可是总抱怨斤数不足,穿着轻飘飘的不带劲儿。
不知道为啥,少主君这次披挂上阵的姿势最帅气,把折将军的气势都掩盖了。
对了,少主君,你身子骨真得没事儿吧,大家都很担心……”
“废话真多,烦人。”
王卅看着刘全穿着和自己差不多厚重的铠甲,还能行动自如,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立刻拉满。
“少主君,你说奇怪不奇怪。”刘全依旧没心没肺地找话说。
“奇怪什么?”
“咱们这次出门,街坊邻居都夹道欢送,甚至还有人焚香祷告,这么热情的场面,小的还是第一见到,没想到折家人的专利,也能轮到咱们王家。”
瞧着刘全一脸陶醉的神情,王卅真想告诉他,这么热情,其实是送瘟神呢。
他估计这是因为王苗挨家挨户涨租金,逼还债,吓得那些人,恨不得自己赶紧被那个雅娘杀了,然后天下太平。
哪怕有回归三原则,王卅也不打算放过,那些不知好歹的人。
教会他们怎么做人,也应该算是一份功德吧!
“能闭会嘴不?”王卅心累,有个忠心到你死了,还想着怎么陪你的跟班,原来这么烦人。
“少主君,小的能闭会嘴,但是小的有很多话要和少主君说。没有少主君听,小的都不会说话。”刘全一副笑嘻嘻地样子,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你随便……别烦我就行。”王卅冷冷地说着,心里不停地劝自己,不要多想,死人不管身后事,回归重新选择才是他自己的首要任务。
等韩绛带着一众文臣武官,迈出军马司的朱门的时候,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身披重甲的骑兵。
虽说王府护院和家仆,连带本家家将,总数不过三百人,但是铁甲锵锵的气势,还高昂的士气,都深深地震撼人心。
韩绛做梦都没有想到王家家将,竟然有气吞山河的威压,心中顿时喜出望外,但是一想到,万一有人以此为凭证,说王卅是武人,心头又是一紧。
他眯着眼睛在队伍的外缘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王卅。刚要大声问询王卅何在,就看到马队居中的那位小将,特别耀眼夺目,腰杆更是挺得笔直如松。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声。说:“良将啊!真是良将!”
文官选武将优劣,就像美女看帅哥一样,外形好,必定是好人。
至于内在好不好,良不良,根本不操心。反正仗打赢了是武将本职,打输了,武将必须出来背锅。
当韩绛认清为“良将”牵马的大胖子,正是当日王卅的亲随时,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把便将王卅从马上拽了下来。
要不是刘全和雷豹几人上前扶得及时,老倌八成会被身穿重甲的王卅砸死。
“大人,你想害死我们家主君嘛?你知道坠马有多危险……”
刘全面色如土地指责说,但是韩绛却投以一脸不屑。
只见他一边拉拽着王卅身上的铠甲,一边痛心疾首地嚷嚷着。
“身死事小,书圣的名节最大,你个小小的奴才,懂什么……
还不赶紧把这身铁壳子给我扒掉!万一让你们家主挂上武将的头衔,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还不赶紧按照韩大人说得,帮我脱掉它,真是累死人。要不是韩大人出手相救,我估计一会儿就得坠马……”
“少主君,刀枪无眼。”刘全急得想哭,看向韩老倌的眼神,恶毒得要吃人。
“别废话,快给我脱!”王卅和韩绛几乎异口同声。
回想起先前,这群狼崽子逼迫自己穿重甲,才能出门的情景,王卅恨得牙痒痒。
不知道他巴不得,一遇到有方族,就被对射杀,穿那么厚的铠甲,万一射进去半截箭,死不了,多耽误事儿。
不过,他不知道,西院的本家兄弟子侄们,也恨他恨得牙痒痒。
为了钓鱼,能假死两次,有了王朗露头的惨重教训,他们都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只有闻见他尸体发臭味,才能表明态度。
片刻之后,解下重负的王卅,换上身儒雅的襦裙。
倍感轻松的他,先是简单活动了几下胳膊,扭了扭腰,然后又爬到刘全新铺的地毯上,做了二十个俯卧撑;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忙正事儿。
“这是什么操作?没见过啊……”韩绛一脸的懵懂,无法理解书圣做这些奇怪的动作,有什么意义。
但是碍于自己博学的面子,他不好意思问。书法上已经丢人了,总不能见识上再丢人,大人物都是要脸面的。
“少主君,你刚才做得动作有什么名头吗?”刘全好奇地问了一句,王卅回答的也让大家觉得莫名其妙。
“有啥名头?就是普通的热身运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