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密防范到这个地步,这人要防谁?
谢姜心里嘀咕,便顺嘴儿问:“等会儿有人来么?”问罢,回头看了萧仪,又加一句“我是说劫匪。”
萧仪一怔,转瞬间明白过来她是看见外头护侍太多,便抬手扶了额头,颇为无奈道:“夫人手里捏着要紧东西,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好。”
小心些好?
只怕心里想的与嘴上说的,压根儿就是两套。
谢姜眉梢一挑,扶了窗棂子又去看窗外。
船行悠悠,水花儿溅过窗棂子,有两滴落在手上。
谢姜只觉得手背上一热,不由惊讶道:“湖水是热的么?”
刚才是有些无奈,这会儿萧仪唇角一挑,好笑道:“自然是热的,你当这些水汽是哪里来的?据说常用此水可使肌肤白嫰光滑,诸多妇人贵女便会带了仆奴来沐浴。”
听他这么一说,谢姜便探出身子,伸了手去捞水,只是将将觉得手上一烫,转瞬之间又察觉不对。
水里似乎有一只手,灼热滚烫,趁势紧攥了自己用力往下拖!
谢姜心里一沉,来不及直身抽手。事实上她也抽不开手,念头一闪的同时,水下那只手攥着她猛地大力向下一拉!
“水里有人!”
谢姜本来半截身子就在窗外,喊了这一声,便身不由已“扑通!”裁下了画舫!
水花儿“哗啦啦”四溅,有几滴子溅进窗内。
萧仪只觉颊上一烫,瞬间又脸色一变,扶了窗棂,探身下去厉呼:“胭脂!来人!”两手在窗棂子上一撑,翻身跳了下去。
尚在荡漾的湖水,又“哗啦啦”溅了开来。
甫一进水,谢姜只觉身周四处热气蒸腾,烫的人胸闷心悸,直似要晕过去。
谢姜强忍着睁开眼,便见有个上身精赤,脸上却蒙了布帕的男子,两眼寒浸浸地,一手紧蘸着自己胳膊反扭向背后,伸了另只手来抓自家脖子。
谢姜心念一闪,“吱唔”一声,忙扑腾着顺了他手势往后转。
“哼哼!”蒙面汉子由鼻子里哼出两声冷笑,冷笑中阴沉沉眯了两眼,干脆丢开胳膞,腾出来两手一圈,紧紧扼住谢姜脖颈。
谢姜只觉得脖子上像套了铁箍,挣不开逃不走,胸口刺刺作痛,憋的几乎要炸开。
她便强撑着守了一丝丝清明,边“扑腾扑腾”蹬了水,努力使自己不沉下去,边拿手使劲掰这人的手腕子。
这人扼的越来越紧!
“唔……。”谢姜撑不住头脑一昏,只昏沉中恍惚看见蒙面汉子背后水波翻涌。
而翻涌的水波中,萧仪脸色铁青,神色间似惊似怒,一手划水,另只手拿了短刀咬牙奋力一劈!
待要再细看,谢姜胸口忽然针刺般一痛,又眼前一暗。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辰,听见有人咕咕哝哝说话,谢姜睁开眼,见头顶上是天青色帐幔,又承尘上雕的忍冬花纹,知道自己是在别宛卧房,这才心下一松。
心里松懈下来,谢姜眯了眼躺着不动,将落水前落水后,又水里蒙面汉子的动作表情,细细想过一遍,这才翻身坐起来问:“谁在外头?”
“哎呀!夫人醒了!”
门帘子一荡,北斗一阵风似卷进来,到了榻前顿住脚,小心翼翼撩起帐幔,欢喜道:“夫人可醒了,吓死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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