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马桥头自闲居梅花厅的VIP包间里,我眼巴巴地看着指尖的香烟又一次烧到了屁股,无可奈何地颓叹一声,默默地将烟蒂掐灭,随即又续上一根,一脸怨念地看着桌子对面风卷残云的老罗,任由心中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我和老罗两个人,以及满桌可怜的酒菜。老罗右手捏筷,左手抓叉,只顾闷头胡吃海塞,绝口不提正事,我几次想挑起话茬,都被他妖娆的吧唧嘴声给顶了回来。
我心中暗叫一声苦,MD劳资下了血本才在这方圆十公里内最贵的餐馆请罗胖子吃饭,难道是为了专程来看这张能烙饼的大脸?要不是为了破解爷爷留给我的那幅女神图的秘密,我何至于如此忍气吞声?
“罗大哥~罗大爷~~罗大妈!!”我真的忍不住了,狠狠把烟一掐,噌得跳了起来,没好气道,“咱们边吃边说成不成?你到底发现什么线索了?”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唧……
……
我彻底无语。
老罗的大号叫罗福而,秃头肥脸,是一个油腻得冒光发亮的中老年大胖子,他不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四九城倒爷。
倒爷不是倒霉蛋的意思,而是上世纪改革开放之后催生的一个群体,以倒卖各类商品为生,故称倒爷,类似于现在的各种中间商。
老罗早年顶着一头飘逸长发,穿着大喇叭裤,倒拖着平板三轮走街串巷倒卖磁带,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来古董热兴起,他与时俱进倒腾起了盛世古董,他为人附庸风雅,尤其热衷投资古籍旧书,为了装门面,只要是旧本子,无论多破烂都收,价钱给的也高,因而短短数年之内,老罗就混成了京城古书投资圈的一哥。
我和老罗几乎差了一个辈分,平日里却以兄弟相称,而我之所以结识老罗,就得先说说我的奇葩职业了。
我是一家半大不小的旧书铺的小老板,说起我这吃饭的行当,那真是小屁孩没娘,说来话长。
这一切还得从我爷爷临终的古怪嘱托说起。
我爷爷晚年多个器官衰竭伴随七八种并发症,不但长年缠绵病榻,而且神智逐渐模糊,在死前的半年,已经彻底丧失了清醒,连他的糟糠之妻也不认得了,奇怪的是每次看见邻居家的大妈,总是一个劲地阿花彩凤地乱叫,估计是他年轻时村里的小相好,气得我奶奶抄起搓衣板就要砸他的脑袋。
在临终前,老爷子突然回光返照,他屏退全家人,单单留下我在病床前,弄得我一头雾水,还以为老爷子要把他压箱底的祖传宝物单独塞给我这个大孙子。
没想到他却从床褥下翻出一个褪色的红布包塞到我的怀里,里面裹着一张皱巴巴的发黄的牛皮纸,边角有些污损,看得出有些年月了。纸的中央有一个鬼画符似的图案,但很模糊,图案的边上残留了几个字迹,但模糊一片无法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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