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箱子里确实装着东西,但并非满满当当的木头雕像,赫然竟是一张人皮!
这副人皮呈俯卧的姿态,自后颈至尾椎骨的一条线被拉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人皮并非半透明的,而是呈现相当深的酱油黄色,如同风干千年的干尸的皮肤颜色,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人皮不是塌陷的状态,而是像被吹鼓了以后又用药水定了型似的,远远望去,活脱脱像一个裸体的死人直挺挺地趴在箱子里。
人皮的四周留有奇怪的黄色液体,我用木棍戳了一戳,黏糊糊的好像油漆,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令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我堪堪憋住涌到喉咙的胆汁,这时神经在长时间的刺激之下开始麻痹,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像果冻一样裹在了心脏周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拍了拍胸口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给自己打气:他奶奶个鸡腿的,骆隐你又不是阿德那胆小鬼,怎么可以被这东西吓倒,要知道美黛那小妮子都能对着一具高度腐败的死尸吃老坛酸菜牛肉面,你总不能输给她吧?
心理暗示有些效果,紧张的情绪稍有缓解,可这里为什么会有人皮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居然还像皮草大衣一样整整齐齐地收纳在了箱子里,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道与这里曾经是一座监狱有关?
这地方如今是北京的郊区,但实际上都快靠近居庸关了,在解放前,这里就是一片荒山野岭,土匪盗贼盘踞之所,想来杀人越货的事情绝不会少发生,而剥人皮的残酷行径固然令人发指,但作为一种恐怖至极的刑罚,自古以来就有,据说明朝末年大西王张献忠攻陷蜀王府的时候,在王府的府库内阁里发现一只镶金缀玉的檀木盒子,打开一开,里面是一张黄中发黑的人皮,一问身边的谋士才知道,原来这人皮的主人是大明开国元勋大将军蓝玉的,蓝玉因为谋反被朱元璋剥皮实草,人皮被送给了他的女儿,当时的蜀王妃手中作为“留念”。
如此说来,这铁皮箱子里的人皮有可能和蓝玉的人皮一样,是当年监狱中某个可怜的死囚的,只是自清朝灭亡之后,就没听说过有剥皮这样骇人听闻的酷刑残存于世了,估计这可怜虫多半是被穷凶极恶的山大王土匪头子动了私刑。
“这位大姐大哥大爷大妈大妹子小老弟,我和你在这里碰见,也算有缘,我出去之后,一定给你多少纸钱,你要是嫌软妹币不够花,我就给你烧美刀,一万不够就烧两万。不过,你是旧社会的冤死鬼,我是新世纪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俩头顶的不是一片蓝天,你走你的黄泉路,我走我的斑马线,咱们有言在先啊,你晚上可千万别来找我……”我向这人皮鞠了两躬,心里默念了句“呸呸呸,百无禁忌”之后,转身就想逃离这间诡异可怖的镜像密室。
刚要转身,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人皮右手下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形状像是个小方盒。
我憋住呼吸,强忍着恶心,用木棍轻轻拨开那人皮的右手,一个形状古朴的铜质扁盒子映入了眼帘,从形状上看,这铜盒子很像是民国时期大家闺秀用的化妆盒,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做工十分精细。
如果这是化妆盒,那应该搁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才对,怎么会放在盛着人皮的铁皮箱子里?难道说里头有古怪?
我蹲下身去拿这盒子,手还没伸出,鼻尖忽然一凉,鼻子上滴了几滴水滴,我心里大骂,雾草,这房子谁盖的?有没有公德心,防水层都没铺好,地下室里头特么还能漏水,绝对地差评!
此时蜡烛光愈发微弱,眼看着就要熄灭,我情知不妙,也顾不上恶心不恶心,赶忙蹲下去一把抓起那铜盒子,恰在这时,我赶到额头又是一凉,一连好几滴水珠滴在我脑门上,顺着眉心流了下来。
我又想暗骂,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紧接着浑身一震,这栋主楼虽然是解放前的老楼,但这里是地下室中的地下室,怎么会漏水呢?再者说了,这十天半个月都是大晴天,根本不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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