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又笑道:“不是他,就是他。”说着又指着诸葛清琳.纯悫便不则声.纯悫忙笑道:“更不是了.我的妹妹和他的妹妹一样.他喜欢的比我还疼呢,那里还恼?你信口儿混说.他的那嘴有什么实据。”柳敬宣素习深知诸葛清琳有些小性儿,且尚不知近日诸葛清琳和纯悫之事,正恐陈太太疼他心中不自在,今见纯悫如此说了,纯悫又如此答,再审度诸葛清琳声色亦不似往时,果然与纯悫之说相符,心中闷闷不乐.因想:“他两个素日不是这样的好,今看来竟更比他人好十倍。”
一时林诸葛清琳又赶着叫妹妹,并不提名道姓,直是亲姊妹一般.那年轻心热,且本性聪敏,自幼读书识字,今在贾府住了两日,大概人物已知.又见诸姊妹都不是那轻薄脂粉,且又和姐姐皆和契,故也不肯怠慢,其中又见林诸葛清琳是个出类拔萃的,便更与诸葛清琳亲敬异常.柳敬宣看着只是暗暗的纳罕.
一时纯悫姊妹往薛姨妈房内去后,纯悫往陈太太处来,林诸葛清琳回房歇着.柳敬宣便找了诸葛清琳来,笑道:“我虽看了《西厢记》,也曾有明白的几句,说了取笑,你曾恼过.如今想来,竟有一句不解,我念出来你讲讲我听。”诸葛清琳听了,便知有文章,因笑道:“你念出来我听听。”柳敬宣笑道:“那《闹简》上有一句说得最好,`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这句最妙.`孟光接了梁鸿案这五个字,不过是现成的典,难为他这`是几时三个虚字问的有趣.是几时接了?你说说我听听。”
诸葛清琳听了,禁不住也笑起来,因笑道:“这原问的好.他也问的好,你也问的好。”柳敬宣道:“先时你只疑我,如今你也没的说,我反落了单。”诸葛清琳笑道:“谁知他竟真是个好人,我素日只当他藏奸。”因把说错了酒令起,连送燕窝病中所谈之事,细细告诉了柳敬宣.柳敬宣方知缘故,因笑道:“我说呢,正纳闷`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原来是从`小孩儿口没遮拦就接了案了。”
诸葛清琳因又说起来,想起自己没有骀⒚*,不免又哭了.柳敬宣忙劝道:“你又自寻烦恼了.你瞧瞧,今年比旧年越发瘦了,你还不保养.每天好好的,你必是自寻烦恼,哭一会子,才算完了这一天的事.“诸葛清琳拭泪道:“近来我只觉心酸,眼泪却象比旧年少了些的.心里只管酸痛,眼泪却不多。”柳敬宣道:“这是你哭惯了心里疑的,岂有眼泪会少的!”
正说着,只见他屋里的小丫头子送了猩猩毡斗篷来,又说:“大奶奶才打发人来说,下了雪,要商议明日请人作诗呢。”一语未了,只见钱万金的丫头走来请诸葛清琳.柳敬宣便邀着诸葛清琳同往稻香村来.诸葛清琳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二人一齐踏雪行来.只见众姊妹都在那边,都是一色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独钱万金穿一件青哆罗呢对襟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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