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东岸,荒草丛生的天门寨山头上丝毫没有兵家要地的庄严肃穆,甚至说是残破不堪也不为过,到处是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
南方的春季来得早些,此时的山上山下正笼罩在一片生机勃勃的花红柳绿之中,不时从树丛中跃出几只“叽叽喳喳”的山鸟,欢快的在空中追逐嬉戏着又飞到另一处树丛里藏了起来。
山顶上有五名汉军打扮的士卒,百无聊赖的坐在山顶大石上打发时间。山上没有什么娱乐,每天盼着的就是有个好天气,能在暖暖的阳光下美美地晒一会,便是莫大的享受。
“呼啦!”一声,东边山坡的林子里腾起一大群飞鸟,扑腾着翅膀一股脑地从这几个士卒的头顶飞过,黑压压的影子像乌云一般快速掠过山头。
伍长警觉地站起来,趴在一块大石后面向东面山坡的丛林里张望。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头大喊道:“敌袭!敌袭!”
余下几名原本或坐或躺的汉军士卒闻讯,纷纷跳起来,拔出环首刀跑到大石后猫着腰一齐看过去。
东边的山坡上树木并不高,多是矮小的灌木丛。只见林子里人影绰绰,大片的枝叶摇曳着,仿佛平静的湖面下一条巨兽正潜在水下快速游来。
定睛再看一会,他们能确定了,至少十二三人藏在树丛下正向他们摸来。五个人对十几人,这还怎么打?守在天门寨的这个五人小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那领头的伍长身上。
这伍长年岁也不大,看这情形,犹豫了片刻,咬咬牙低声说道:“撤!”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从西面上坡鱼贯离去。
不过一刻钟之后,十五名身穿魏军甲衣的士兵抄着军刀从山顶树丛中跳了出来,四处胡乱搜索了半天。领头一人笑骂道:“这些蜀贼,跑得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哈!”手下军士很配合的大笑着,顺带一齐笑骂起来。
“算他们跑得快,要不有一个杀一个。”
“害老子在林子里摸了半天。”
山顶上的一群人肆无忌惮地笑骂着,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像这种荒郊野外的据点哨所经常是在双方手上轮流掌控,今天你派人来夺走了,改日我再多带些人抢回来就是了,没必要拼个一时的你死我活,反正这样的地方双方都不可能大规模驻军。
有时候,撤离的一方还会在墙上写下些辱骂的话或是在仅有的小营房里留下粪便什么的恶心一下对方。所以,这次摸上山了一个人都没见到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却没想到,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此时此刻,距离山顶二三十丈的山坡西面的丛林里,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又过了约莫两、三个时辰,汉水下游依稀传来大群船队行进的声音,那是一支近两百艘战船的舰队,在两艘巨大楼船地带领下气势磅礴的从远处驶来。
“将军来了,赶快竖起旗语。”领头那小头领大喊道。
众兵丁七手八脚地取出一面硕大的黑边红旗,绑在一根三丈长竿上,又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固定在架子上上。
滔滔江水之上,“玄鲲号”顶层,文岱兴奋地说道:“父亲,天门寨得手了。”
文聘双手撑着栏杆,不置可否地应道:“嗯!”
文岱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又急急说道:“是不是可以加快速度,应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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