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个…
嘶…张曼倒吸一口冷气。
崔博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这张嘴就是一千五!要知道这些人,足够种数百顷地,一年足能产个十万石左右粮,光收租就能收个七八万…
折算成钱的话,足足数千万钱!
一年都这么多,就算一佃农有二十年能种地,那可就亏了大几亿钱!
不行!绝对不行!
“断无可能!”
张曼一口回绝了崔博的狮子大开口。
哼哼,崔博就知道张曼不会答应,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拒绝不是?
“阴太守请家主相助,是为救你也!你既不愿,那区区也不喜欢强人所难,就此别过了。”
言罢崔博拱手带上韩当就欲走。
堂上的女乐也都傻了眼,他们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是让张家主精心侍奉着的客人…走了!?
张曼也是个聪明人,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反应过来了——刚才那议郎说什么来着!?
“且慢!”张曼急起身相阻。
崔博刚才意思就是——阴太守救你还不领情!?哦好吧,你没救了,告辞!
就是后世影视剧中很常见的桥段,崔博想要的就是这效果。他稍稍地露出那么一点关键词,只等着这张曼上钩呢。
这不?张曼就上钩了,也就达到了崔博想要的效果。
张曼急忙说道:“议郎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这会儿,演戏没演全套,崔博肯定还要再装装:“家主既然不愿意,那我就告辞了,我可还有公务要忙呢!”
张曼一听他说,就更着急了,连忙上前拉住他说道:“还望议郎不吝赐教。”
哈…张曼上钩了…
崔博清了清嗓子,假装耐着性子跟他说道:“家主尚有何时耶?”
他就假装出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张曼拉着的手却越发的紧了…
“阴公实是救我也?还望议郎不吝赐教!”
崔博不着痕迹地甩开了手,道:“博年弱于家主,岂可言赐教?不过家主既然想知道,那区区便和家主说道说道。”
“你等都退下吧!”张曼对着那群女乐吩咐道。转而他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忙给崔博又引了回去。
崔博再次落座,露出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板起脸来竖起一根手指道:“我何故说阴公是救你,其因说来可能有些不讳,还望宽宥啊。”
但是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抱歉的意思,仍是自顾自地说道:“张氏因常侍张让得贵,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张曼点了点头。
张让是张曼的叔父,他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宫里…侍奉皇室,要知道内宫的男官,可就没有完身的,张让也一样。
时间也赶得巧,那会儿梁冀还在朝中飞扬跋扈着呢,外戚势大,可是会引起士族与外戚的不满,不光桓帝处心积虑地想要搞梁冀,连朝中诸士人也看不惯他。
桓帝当时势弱,但他就是想搞事,于是和几位常侍定下了诛杀梁冀的计划…
在这次夺权的过程中,宦官可谓是给桓帝立下了汗马功劳,故宦官极受荣宠,连带着张让…也水涨船高了。
再加上张让颇会来事儿,后面又傍上了天子旁的红人曹节、王甫…由是越爬越高…
张让得天子宠幸,连带着一切都变了,他手下的监奴开始勾结权贵、收受贿赂,自孟佗之后,所有想上位找关系的,几乎都知道了——哦…张常侍是拿钱办实事的!
他显贵了,可谓是得道,他虽然在年幼时被阉了,但还是念着旧情的,其家中父子兄弟分在各地当长吏,可谓是鸡犬升天…
张氏族人都因为张让显贵了,其祖宅自然也不在话下…十数年来,竟是发展到如此地步,所获之财,当真不输那些大商人。
张让死后,其家中为吏者,多受牵连——反正就不是亡官就是被清算了,好在这颍川老家还有张曼维持着基业,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当然这也得亏张曼有点头脑,知道自己叔父过世后,低调行事,难得没惹一身伤。
但这不代表张曼不害怕别人拿这个说事!比如眼前的崔博要说的,就让张曼生了惊惧之心。
崔博喝了口水道:“张家主可知党锢之祸耶?”
张曼应道:“略有耳闻。”
既然听说过,那崔博就不和他解释了,是个聪明人,不需要白白浪费功夫~
崔博说的是煞有介事:“党锢之祸乃为宦官始作,今常侍等被殄,党人重归朝廷,他们岂能容你么?”
这…完全就是他之前臆测阴修的呀,此时搬出来也是挺适合的,当然崔博知道这张曼有点脑子,早就该想到这一层了,这…还远不足以打动他。
张曼拜道:“还望议郎不吝赐教!”
这是他第三次说这句话,但是神情上却没有前两次那般紧张了,崔博知道…这大概就是不以为意罢!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吓唬吓唬就完事儿嗷!
“我来此地前,我本意效仿阳城郄氏待你。”
阳城那档子事,早已在颍川诸县传开了,张曼也有了防备。
张曼:……
这话他真的没法接,这该怎么附和?说“欢迎来稿”?
他只能尬笑。
“你可知这朝中主政者谁耶?”崔博说话有如天马行空,根本让张曼摸不着头脑哇!
前面在说甲事,下一句就能转过头来说乙事。
不过这个问题,张曼还真不知道,这年头的通信技术太差,加上他张曼只是一个地方地主罢了,哪儿能触碰到这一层面。
“乃是太原王允,”看着张曼一脸懵逼的样子,崔博又补充了一句,“中平年上书弹劾常侍张让与蛾贼勾结者,这么说你该是知道了罢?”
末了崔博又说起了这二人的恩怨,那真可叫一个相恨相杀…
嚇!崔博眼瞅着那张曼打了个激灵,想必是真的被吓到了。
张让被告状这么大的事儿,肯定他家里是会知道的,张曼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未知其名罢了,不想今日其未死,还成了这朝中总揽政权之人!
张曼强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细细思索其中内容还有崔博先前说的那话——阴修是在救他。
这阴修做了什么?张曼是真的想不到,难道…是让眼前这个崔议郎来救?
“还望议郎救我!”崔博一个猝不及防,这张曼就哭拜在地…
崔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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