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间隙已经消失,还是那弯弯地月亮静静地在高空之上悬挂着,看上去好像触手可及却又远到让所有想要伸手去摘月之人感到绝望。
在欧塔斯之中,数以万计的死者开始丑态百出地祈祷着世界末日不要来临,同时却也有为数不少的人在对这绝望的场景弹冠相庆,一边是对这样生活还抱有无限期待的人们,他们对现在所谓的“生”感到非常的满足;而另一边则是已经对漫漫无边的死亡生活感到失望之人,对于自己身体的腐烂,任何伤口都不可能愈合的丑陋他们再也无法接受。
这是在欧塔斯之中最为极端的两个群体,原本或许还能够相安无事地在这同一个城市之中生活着,可是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矛盾却好像是针尖对麦芒一般暴露了一出来。
混乱开始了。
最初只是少数几个人的口角,用最激烈的言辞去挑衅着对方脆弱的神经,观点截然相反的死者们以这些的形式发泄着见到那天之间隙之后所产生的恐惧,可是很明显,性格已经越来越古怪的死者们无法完美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小小的口角演变成了斗殴,继而升级为械斗,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的欢声笑语变成了惨叫与哀嚎,那人潮涌动的夜市瞬间变成了一个混乱的战场。
死者没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事实导致这场“战斗”变得异常的暴力与血腥,手断了可以继续打、脚断了也可以继续打,大家虽然不约而同地没有对着对手的头部以及脊椎这样可以促使对方“停止行动”的要害进行攻击,可是也偏偏是这个原因导致在那广场之上四处都是残肢断臂与身上出现各种各样“缺陷”的死者开始痛哭。
“我感觉到有死者需要我。”
这是在风岚毫无责任感地将“不知道”三个字送给汉普尼韩伯特与尤力之后,[疤面]轻轻说出的话语。
脸上常常挂着的笑容已经消失,她看着那远处声音嘈杂的地方出神,淡紫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被吹拂地微微晃动可是她却并没有心思去收拢收拢,手掌开始一张一合地想要握住什么,可是那银色的葬铲却是在尤力的背包中背着,并不在她的掌控之下。
“是吗?”
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风岚也能够从那边感觉到一股恶意正在生成,虽然并不是针对他本人的恶意,可是很显然那没有任何目标,单纯只是向着所有还能够活动的存在散发的无差别敌意也同样有可能对风岚造成影响。
欧塔斯之中果然也是有其他势力的间谍啊。
哪怕都是死者,可是很明显也可以有其他生者的城市与国度将间谍派遣进来,欧塔斯之中除了巫拉全部都是死者是事实,却并不代表着所有的死者都隶属于欧塔斯的势力范围。
“要去看看吗?带着你的铲子。”
突发奇想,风岚想要看看在这种时候如何一个守墓人出现在了欧塔斯之中会产生怎样的结果,或许自己还能够小小地帮上巫拉一把也说不定。
“嗯~”
非常干脆地点头,[疤面]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尤力的背后,在这位大叔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那银色的葬铲已经从背包里面被抽出“粘”上了[疤面]纤葱一般的指尖。
“有什么想说的吗?”
瞅着尤力有些僵硬的表情,汉普尼韩伯特咧嘴一笑随意地问道,不过这一次尤力却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硬的面颊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居然已经习惯了……”
习惯风岚那出人意料的想法,也习惯最终总能够平安度过的结果,“夜魔”很强大,可是更强大的是他那超出常人的强运与身边之人对他的无限信任。
一个守墓人忽然闯入了死者的群体之中会是什么效果?
那就好像是一块“镁”在燃烧一般能够放出足以让人眼睛都被刺疼的光芒。
凡是看到[疤面]手中那银色的葬铲,看到她那比例完美的身材与面容的死者全部感觉到了一阵来自于天敌的威压,这种威压足以让这些没有任何远程武器的死者惊慌、惶恐,最终再陷入一种完全无从抵抗的无助之中。
混乱开始停止。
一个守墓人在数万的死者之中也同样能够造成如此效果,[疤面]就好像是一个镇定剂似地强行打断了那一片混战,凡是她走到的地方,那些死者除了渐渐停下他们的战斗,然后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疤面]之外再也不敢做什么。
他们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武器。
武器从来都是属于欧塔斯的贵族们才能够拥有的东西,就算是要保卫欧塔斯也只有在城墙与城门处才会存在拥有武器的守卫。
没有武器的普通人类对上守墓人那结果就只有一个,能够被完好的埋葬都算是他们的运气。可是在这欧塔斯之中当然也有很多很多没有见过守墓人强大的普通死者,虽然身体被那强烈的威压所震慑,可是心中的不甘却让这些疯子一般的存在强行鼓起了他们的勇气。
“大家!不要害怕!就算是守墓人她也只有一个!大家杀了她!!”
不知道是哪个死者爆发出了这样鼓动性极强的话语,那就好像是一颗石头落入了平静的水面似地在这潭“死水”中激起了万道涟漪,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胆大包天的一些死者猛地发出了他们的吼叫之声,就好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数十个死者开始朝[疤面]冲去,在他们的手中也无一不携带着铁条、木板之类的临时武器给他们状着胆。
可惜,那是注定没有任何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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