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站在石阶上,也站在自己的过往岁月里。漫漫山道上,每一级石阶即是曾经度过的一天,他爬山至此时,等于把自己的前半生全部又过了一遍,这不是虚无的梦境,是无比真实的重现。
山道漫漫,如同漫漫人生。沈心所经历的人生还在继续。
嗖的一声,一只羽箭准确地命中一只灰兔。沈心脚步如电走上前去,欣喜拣起那只灰兔,两手一错,极利落地把灰兔颈骨拧断,然后扔进身后的袋子。少年身后的袋子沉甸甸的,看来已经装了不少猎物
地上的粪便依然还留有余热,沈心俯下身去,查看脚印的方向。顺着痕迹一直追踪,在一处低洼的小山谷,他看到一群野牛。
一头头牛儿在低头饮水,初生的小牛在身边肆意的撒着欢。即便是再警觉的牛群也没发现,沈心这个优秀的猎手。危险已然降临。
箭声响起,远处的牛群被惊的四散逃跑,一头母牛在一声声悲鸣,只见一只箭羽深入眼眶,没入头颅。母牛拼命地挣动起来,身侧的小牛在一旁发出焦急的鸣叫。
泥土四溅,鲜血飞洒,地面被践踏出一个个小土坑,母牛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小,渐渐地没了生息。
沈心走到母牛身旁,看着依偎在尸体旁边的小牛,摇了摇头,然后打了一声响哨,从远处跑来了一匹大黑马。熟练的取下绳索,只三两下就把母牛捆好,便牵着大黑马往回走。
其实在沈心很小的时候,张贺就在教导他修行。只是无论张贺怎么去感应,也没有修行出哪怕一缕气出来,无奈之下,只好一遍遍的打磨自己武艺。在发现沈心能感受到气的情况时,也是无比感叹,自己没有做到的,在在沈心身上出现了。可是谁能想到,沈心只是修炼出了一缕就再也没有了。张贺见状也只能苦笑着。
沈心不信自己只能如此,只要一有空闲就静心打坐,只求有一日能够出现奇迹,可是通往丹田的大山哪里是如此好推的,没有外力的刺激只怕一辈子如此了。如此过了两三年,沈心也就不在执著入门了,只是日夜的推山,让沈心对这仅存的一缕气
,更加的如臂使指。
沈心在石阶上慢慢行走,慢慢重复着自己的人生。他从自己的家中走出,来到平城,也曾跟随张贺追杀蛮夷深入到漠北的更深处,也曾跟士卒们放声开怀大笑。在今日只是重新经历那些昔时令难忘的画面,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做到绝对平静。
太阳在头顶划过,时间在他脚下流过。冬季的天黑的是那样快。空里的浮云不知何时聚集,而山腰间的云雾也在此时悄然而生,清冷的月光,透过云朵照耀在那条弯蜒峻峭的山道上,竟是将那些石阶都照的清清楚楚。
山脚下的师徒二人此时还守在原地。年小鱼顺着月光看着山道上的沈心,喃喃道:“沈哥哥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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