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久没亮过了,上空黑漆漆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虽然能石散发的光芒能依稀看见城市的轮廓,但死亡的阴影依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
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奔逃着,不知该逃向哪里的他们,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窜。丝毫没有了此前高高在上主宰别人生死的姿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上的阴影肉眼可见地变低了。
微弱的能石光芒在巨大的阴影下迅速消解着,高耸入云的祈福圣殿转眼如齑粉,四周不断传来恐慌和惨叫的声音,眼看没有边际的阴影就要砸在陈刀身上。
“啊……不要。”他喘息着从噩梦中惊醒,紧张地环视四周。
屋外安安静静的,月光混着路灯从窗外照射进来。定了定神,陈刀抬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又做这样的噩梦了!”他喃喃自语,这噩梦打他成年开始,就一直纠缠着他。无论他身居何处,在做什么都无法摆脱。
陈刀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当过10年的兵,参加过多次世界维和行动。古人皆言,梦由心生,但是陈刀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灭世场面,他不知到这些梦境的碎片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究竟预兆着什么。
十二年了,他以为他能摆脱,梦境却如影随形,每当他入睡便来造访。去年陈刀为了弄清梦境的缘由,在东非执行完任务后退役,和朋友在临安经营起了书屋。
思索了一下,陈刀掀开被子,把放在床头的外衣穿上,打开灯。
在他站起来想去倒一杯水喝时,恍惚间,光影里似乎有一张熟悉的人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啊……”陈刀吓了一跳,可是仔细一看,哪有什么人脸,只有自己熟悉的家具。
这张人脸陈刀有点儿印象,但她应该已经死了。那张人脸的出现,勾起了陈刀遇见她时的场景。
昨天陈刀外出回来的时候下了点小雨,路过枫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独自一个人慢慢爬上桥栏,似乎想要自杀。
这一幕陈刀看到,他就跑过去想要阻止她。可是任凭陈刀怎么呼喊那女人听到动静,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陈刀,并没有搭理。而是继续爬上桥栏,站在桥栏上背对着陈刀,跳了下去。
眼看着她就要掉下去,陈刀眼疾手快丢掉雨伞,跃上栏杆,双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撞击的疼痛感立马蔓延开来,陈刀就这样悬在了桥栏上。
“抓紧我。”陈刀喊道。
“放手。”女子抬起头看着他脸色复杂,有幽怨、不解。
女子的面容精致,可是有种别样的异味传来,看来她很久没有洗漱过了。
她不断挣扎,陈刀快要抓不住她了。就连他自己也有掉下去的可能。
陈刀终于抓不住了,她的的手从陈刀手里滑落,她掉了下去,只隐约听见她最后的声音和落水声。
茫茫的水汽笼罩了江面,陈刀看着湍急的水流有些犹豫,但还是跳了下去。水很深,很急,他在水下睁着眼睛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女人的身影,直到他嘴唇冻得通红才游向岸边。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满脸自责。一条生命就这样在他面前消逝了。
发现口袋里的手机报废后,陈刀用公共电话报了警,毕竟他一个人能力有限,还是交给警察处理。这次出警的警队队长和陈刀是旧相识,查看附近的监控录像确认陈刀不是凶手,就让他离开了。
思绪回转,刚才灯光下出现的那张脸就是那个女人的脸,她来找我了,是怪我没有救她吗?陈刀胡思乱想起来,不过随即摇摇头,人死如灯灭,除非世上真的有鬼。
但是如果有鬼,肯定早就遇见,并且闹得沸沸扬扬了,不会等到现在。这事肯定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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