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京都落了一场大雪。
对于北魏这样的北方国度,落一场雪原本算不上什么,但在那座享誉大陆的寺庙深处,别院中赏雪的禅子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一晃十多年,他还是来了!''''
禅子身边的老僧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头顶的三排戒疤,淡淡的说道,''''禅子不是一直在等他吗?怎么又有点推却之意?''''
禅子回头看了看老僧,没有回答。
······
龙空洞某处密穴里的祁磷,打坐已整整九天,但块五行土在内府中依旧一成不变的悬浮着,这是铸成蕴海前的最后一段修行。
老学究说的没错,蕴海的铸成真的是九死一生,而这九死祁磷已经经历过了其中的八次,每一次真的就是一次惟妙惟肖的死亡,甚至比真正的死亡来的更清晰,那种疼痛祁磷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撑过即将到来的第九次了。
祁磷摸出最后的一张灵力符,凝视着,他知道这第九次的死亡靠着这一张灵力符是绝对撑不住的,而且那块该死的五行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天的炼化却没有丝毫的松动,难道真的要向柳玉泉说的那样前功尽弃吗?
祁磷不想放弃,也不想失败。
只不过这八天的八次生死,也让祁磷有了颇多的感悟。除了体会无休无止的疼痛,在那些稍有缓解的间隙,他想的最多的还是那几句当年李有志教给他的话,其实他之后也查阅过,那几句话就是典籍《道德集》的开篇,而且现在不只是李有志教的那几句,整部《道德集》祁磷都已烂熟于心。
他发现抛开简单的字面意思,整部典籍其实都有着教人向善的本质。
但这个善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就像这经历过的八天,八次生死,那种疼痛到来的时候,咬着牙的祁磷,视线中晃过的都是那些曾经想致他于死地的人的嘴脸,很多时候祁磷都想吃他们的肉,饮他们的血,那个原本该有的善字,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祁磷想明白的是,善也只是有底线的善,若没有了底线,就只是有所图谋的伪善了。
就像这悬浮在内府的一直不能炼化的五行土,八次生死承受的疼痛都不能换来它的一丝怜悯,就算那九颗种子跃跃欲试的召唤,就算丹田位置已经形成的那片海快要成了无根之水,就算这个人已经走过了太多的苦难,都没有换回来这块五行土的善念。
那接下来的第九次,该怎么办?
最后这张灵力符该怎么使用?
祁磷燃起手指上的火苗,掏出储物袋,将其中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仔细的查看。
那一叠空白的符纸被翻捡出来的时候,祁磷的心里有了答案。
在仙居山学社时,老学究曾建议过先入符道,后来不待祁磷在符道一途有所深入,便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的事儿,莫说符道了,就是逃命每次都巍巍可及,哪里还有心思钻研。但现在,祁磷倒想试试了。
无笔也无颜料,但这些难不住祁磷,况且老学究说过,那些颜料其实都是取自天然,这龙空洞中有老黑龙的一座宝库,怎么会找不出这点用度呢?
祁磷运行起那座简易的传音阵,阵法点亮后,传来了老黑龙威严的声音,''''怎么了,臭小子,是不是蕴海铸废了?''''
''''那倒没有。''''祁磷连忙解释道,''''只是缺些东西,想问前辈讨要几件而已。''''
传音阵那边沉默了良久,老黑龙果然是龙族,还不知道要的是什么,就已经表现出了病态的吝啬。''''说吧,我听听是什么?''''
''''五色灵力符有的话来它三五十张,黄金绿松朱砂之类的颜料每样来个三五十斤,仙器符笔来一支,还有······''''
''''停!''''传音阵那头的老黑龙实在听不下去了,''''好家伙,无色道符几十张,颜料几十斤,还要一支仙器符笔,你小子真当老夫这里是万宝洞了,要什么有什么?''''
''''哦,没有那么多吗?那就少来点,有多少算多少,我凑活用!''''
''''真是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老黑龙嘲笑道,''''你要的那些,都没有。我猜你是想自己绘制几张道符吧?这样,我让君子给你送点东西过去,你安心等着吧!''''
不待祁磷讨价还价,老黑龙那边就切断了传音,估计是怕祁磷再提出什么变态的要求。
祁磷摇头笑了笑,这老黑龙还真不愧是龙族,贪财又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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