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这第一笔落到了实处,之后便是水到渠成了。
祁磷手中的符笔不停,一座灵力图已经跃然纸上,待只留下阵眼位置需要点睛的时候,他突发奇想的将符笔探到了朱砂粉末的那一格,笔尖轻轻蘸了蘸,原本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那朱砂粉末却通灵般附着在了笔尖上,祁磷心下大喜,提笔专注的凝视着符纸,小心翼翼但异常坚决的将那一处阵眼点上了这一抹朱砂。
符纸上上一阵光怪陆离后,那么朱砂静静的占据了阵眼的位置,一张双色的灵力符终于完成了。
祁磷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手中的那支符笔,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初入符道,第一次独立绘制,就完成了一张双色的灵力符,这要是传到世间,恐怕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的!
但祁磷倒也没有多少沾沾自喜,收好这张杰作,挥舞着符笔又开始了第二张的绘制。
等那一叠空白符纸用完,祁磷对绘制双色道符已经驾轻就熟了。
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第一张,那毕竟是初成的作品,还是有些纪念意义的,至于其他的,就要在铸成蕴海的这最后一关发挥作用了。
一张双色灵力符在祁磷的手中点燃了,澎湃的灵力涌入了祁磷的体内,甚至比老学究留下的那些道符释放出来的灵力更加浓郁。
而他的内府中,原本丹田的位置,之前蓄积的灵力已经成了一片自视时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洋,那种无根之水的感觉正在大量灵力的涌入后逐渐减缓,这片海的海底,那几颗种子似乎也有了可依靠的力量,有了抽枝发芽的迹象。
这一切变化的来源,就是悬在内府中的那块五行土在灵力的冲刷下终于松动。
五种颜色合成的那块石头,终于有了变成一捧土的可能。它的表面布满了龟裂,有精纯到极致的灵力就要从那些裂隙中渗出了。
难耐的疼痛也随之而来,这一波的疼痛比之前的八天中任何一次疼痛来的更加诡异和惨烈,祁磷的全身,每一处都会不定时的跳起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楚,这一处的还未停歇,另一处的又开始探头。到最后祁磷已经感觉不到身上还有哪里不痛了。
他的全身都沉浸在了无尽的痛楚中,而冰冷的汗水也早就浸透了他全身。
实在忍不住了,祁磷狰狞的爆出了一声凄厉的嗷叫,这嗷叫是从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汇聚而成的,也是通过那些煎熬着的角落中的经络传到他的脑海中的。
他压制着,压制着,到此时已经压制不住,那疼痛已经跳跃在他每一寸的肌肤上,他自己已经想着哪怕赶快结束这条命,也不愿再忍受这种比死亡还难捱的痛苦了。但他依旧是理智的,也直到这想放弃的时刻,他才本能的叫了出来。
嗷叫声在龙空洞中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一直传到了很远很远,而传回的回声似乎被净化了那些挣扎,变的空灵纯粹了。
一处光线璀璨的大洞中,玉质的台阶上,老黑龙的神魂看似在其上蜷缩,其实是隔了一层气息悬空的。
那声嗷叫传来的时候,他怔了怔,发现君子随着这声音颤抖了起来,便抬起爪子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儿,那是他必须经历的,若是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就算铸成了蕴海,也还是会成为废物一个的,他现在忍受的都是他将来会遇到的,你想想,有了这碗酒垫底,以后什么样的大场面他就都游刃有余了!''''
君子在老黑龙的爪子下趋于平静,但眼中含了就要流出眼眶的泪水,''''会有多久呢?''''
''''你要是每一息都想和他一同忍受,那就是无边无际的岁月。''''老黑龙淡淡的说道,''''但你要是愿意在他成功的地方等着他,也许下一瞬他就会来到你眼前了。''''
''''那我在后面等他。''''君子边说边摇了摇头,仿佛是将那些困扰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老黑龙笑了笑,爪子拨弄了一下眼前的那件宝贝,''''这是三千多年前的一位圣人留下的天地鼎,这件宝贝有什么威力呢?之前我给你讲过,宝贝的形状大致决定了它的威力的范围,你还记得吗?''''
君子将眼中的泪水在老黑龙的爪子上蹭掉,抬头看了看着此时显得有些慈祥的老龙,''''它的威力肯定也是收禁炼化和大范围震慑这种,不过您都说了它是三千年前的圣人之物,那就绝不是我说的那么简单了。''''
老黑龙点点头,''''没错,它的威力是你说的那样,只不过······''''
密穴中的祁磷还在伸着脖子继续着那声嗷叫,因为他叫了这么久,那浸遍全身的疼痛一点都没有减弱,而他只有通过这种持续的发泄,才能避免那种煎熬的升级和爆发,甚至对他来说,没有减弱已经是一种胜利,至少也没有变强,这就够了。
这一次,祁磷在绘制出双色道符中升华了的道心坚定的选择了面对那种等同死亡的痛苦,而不是妥协。
他嗷叫的同时,一直自视着内府的那块五行土,这穿过自己身体的目光,发狠到快要从五行土的那些裂隙中钻进去的地步。
他攥着落空剑的右手,指节已经惨白,涌入落空剑的灵力在其中沸腾了。
这沸腾的灵气回溯到了祁磷的体内,但已经和体内的灵力不能相融,而是以一柄蓝色的剑的形式出现,剑尖直指那块悬浮的五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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