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向导的方便之处就是只要交代好了去哪便跟着他们走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不必担心迷路也无需考虑吃喝,晚上也不会餐风露宿,就连那些准备半路截道的山匪也被他们从小路绕了过去。
没有了山匪的骚扰,大家这一路都很开心,唯独李明义却是闷闷不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似乎习惯了先前是大家的焦点,而当道长成为众人的中心,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些失落感,虽不强烈但却真实存在于心底,加之他又不喜欢与人多言语,所以这种情绪带来的沮丧的表情便自然的显在脸上,每个人都看得见但每个人都没在意,即使最亲近的沈梦也只顾着和小北嬉闹,对于李明义的异样只是偶尔投来不解的表情。
李明义不是也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人,所以他努力的想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点,不过这种强做之态反而让他觉得更反感,于是索性也不在意了,只要不在赶路,他便一人偏安一边,取出刀来,想着那日与群匪厮斗的过程,一招一式的比划着。当然,一边回忆一边出招,动作上既慢又不连贯,有时候一招还要反复的比划几次,所以也没有人在意李明义在干吗,只是以为他是闲的无聊才耍刀玩的。
“你的出刀招招要取人性命,这样也太过于毒辣了。”李明义也不知常道长何时站在他身后的,猛听到他这一说,便停下身子,收刀转过来,诧异的看着道长:“这,这你也看得出来?”
道长面露微笑:“大概吧,能看出一点,你这一招一招的比划,一样的招式一次比一次出刀要狠,所以我能看出来一些。”
李明义也笑道:“如果对方人多,解决的越快,才能从容的脱身,要不然缠都缠死了。”
道长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点头道:“你说的在理,不过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陷于敌众我寡的地步呢,这样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不好,自己能力再强,也不能陷自己于危险之中,也不能视对方为草芥。”
李明义听罢定了定神,皱着眉头看了看道长,又看了看远处嬉闹的沈梦和其他人,舔了舔嘴唇,撩了个刀花将刀收在身后,撇着嘴说:“两军对阵,哪有什么你仁我慈,我不对他狠便是他对我狠,不将他打垮,他势必反咬你一口,那才是险自己和身边人于危难。”
这回轮到道长皱眉头了,本来想劝李明义心存善念,但却被他一番说辞驳的无法回答,此刻才后悔只顾着习武,没有跟师傅多学些道理和经论,只好尴尬的回道:“你说的也对,最好的办法是将危险清除掉,这个也是我多年前悟到的道理,不过就你刚才的出招,勇猛有余但防御不足,那还不是陷自己于危险?”见李明义有些不解,道长便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掰掉叉枝,指着李明义说:“你把你刚才那几招背着我使出来,我看你能否防的住我?”
李明义将信将疑的背过身去,慢慢的使出刚才琢磨的招式,到刚出手,道长便摇头道“慢了”,于是李明义抖擞精神,用足了力气,急急的一招使出,当然他是知道道长在身后的,对身后也是做了提防,也感觉到了道长从身后斜斜刺来一剑,所以很迅速的回刀转身,但还是慢了一些,很明显道长手中的树枝从后腰处划过。再使一招,还是被道长在后肩处轻轻戳了一下。
李明义停下身子,纳罕的看着道长:“这是为何?”
道长笑道:“攻守不能兼备也。”
李明义还是不解:“可是,我已经提防着身后了,为何还是被你击中?”
道长还是微微一笑:“你既要置对方于绝地,势必出招快如脱缰之马,所以,你见过脱了缰的马能一下子拽回头的吗?”见李明义一脸沮丧沉默不言,道长继续说道:“你算是防的快的,我也只能轻轻伤着你,若是别人,定是要了他的性命。”
此话一出,李明义顿失颓废,满脸得意之色:“大丈夫受点小伤怕啥,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万军之众犹过无人之境,哪有那么简单,只要不丢了性命,自然还是好汉。”
李明义如此的言语顿时让道长失了笑容,傻傻的看着李明义,默默的丢了手中的树枝,转身而走,边走自语道:“唉,我这道行还是不够,还得好好修行。”
翌日小中,李明义依旧如前几日一般走在最后面,走着走着队伍便不动弹了,李明义正够着脑袋往前看发生了什么,那小北已迅速的蹦现在面前:“李大哥,道长请你前面说事。”说完,便又如羚羊般跑跳着回去了,李明义来不及问为什么也跟不上,便只好快步向前面走去。
队伍的最前面,道长正在跟两位向导围坐在一块空地上,地面上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树枝和小石块,看见李明义来了,道长连忙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指着地上那些树枝石块说道:“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匪窝了,刚我也了解了下,就是不算上三当家那帮人,那群匪也有四五十人,所以,明天就我们两个去,你可害怕?”
李明义正盯着地上的树枝石块发蒙,也不知道他们摆的什么,听到道长这么一说,不加考虑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是匪又不是鬼!”
大家哈哈一乐,道长支走其他人,拉着李明义倚树坐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只让你一个人跟我去?”
李明义看了看道长,笑着说:“匪窝凶险,人多累赘,若是只有我们两个,那倒是还有机会冲出来。”
道长笑而不语,站起身来说道:“可惜了,你天生是。。。。。。”话刚说一半,道长便觉不妥,连忙又说道:“其他的我就不再交代了,明天我们早点出发。”说完便慢慢的向路边树林里慢慢踱去,寻了棵大树底下盘腿打坐。
自打和其他人分开,道长便一直走在前面寻路,李明义则时松时紧的跟在后面,两人也不怎么说话,道长生怕走错了路,李明义则满脑子是和山匪打斗的场面,虽然道长先前一直交代去匪窝只是为了拿回金饼,若是形势不对便委身而退,但是李明义却不想灰溜溜的离开,他则在心底打定了注意,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给,也不管道长到时候是否放弃,他反正是不拿回东西绝不离开,一来他不是个随意便言放弃的人,二来他也想是借这次机会表现自己,重新成为众人的焦点,但是匪窝里什么情况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能得到好的结果,还是将自己和道长都陷于危险之中,渴望和不安的心理重叠在了他的脸上,所以他一路都低着头。
本以为翻过了山便到了,其实这一段路还是蛮远的,顺着山坳走了有小半天才到了一处峡谷,道长站在谷口看了半天才确定:“对了,是这了,穿过这山谷,便是匪窝。”道长回过头来叮嘱李明义:“他们说这山谷曲折,又有暗哨把守,所以我们一定要留心点。”
李明义心魔未散,也没听清楚道长说什么,连忙展颜喃道:“哦,哦,什么,什么?”
道长见李明义心不在焉,正想再说,突然从一侧崖壁上跳下一人,将两人都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再看那人,竟是小北。
“你们走的太慢了,我在这都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小北一边拍落身上的赃物一边看着道长,见道长面色从容毫无指责之意,心中顿时坦然,再看那李明义,倒是怒不可遏,冲着他直嚷嚷:“你这小毛孩子太不听话,交代再三还要跟来,一会若是与匪交手,我们谁能护得住你!”
小北听罢一脸不屑:“我能照顾自己,不用你操心。”说完,蹭蹭几下便攀上了刚来跳将下来的崖壁,再回头看李明义,一脸傲娇道:“我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道长见了小北这攀崖的身手,心中顿时掠过一丝伤感,而这突发的异样竟被小北察觉,小北站在崖顶问道:“道长,你怎么了?”
道长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赶快下来前面带路,这时候不早了,我们速去速回。”
小北应了一声,又从崖上下来,抖落了一身的残叶,快步往山谷中走去。大概过了四五个岔口,远远的就有人在头顶上喊道:“什么人,来做甚?”小北抬头招了招手,连忙应道:“几位哥哥,是我啊,祁村的小北。”
山头上的人听罢便怪异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你这小子,好些日子没去你们那了,你那几位奶奶可还安好啊?”
“还好还好,我们家祁爷还特地嘱咐我请哥哥们有空去喝酒呢。”小北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发愣的道长和李明义跟着他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山头上的人便有嚷道:“你后面那两人面生的很,他们来干嘛?”
小北脚下不停:“说是来给大当家的献宝的,祁爷让我带过来。”
山头上的人呵呵乐道:“倒是第一次遇着主动来献宝的,那你们过去吧。”
如此过了两处暗哨,小北便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处山坳说:“过了那道岗便是寨子了。”道长点点头便要往前走,却发觉小北却不动身子了,还没等他问,李明义已不耐烦道:“这都快到了你怎么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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