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虚晃,转眼间已经过了二十多日,到了七月的中旬。
整个方安七月的温度一直颇高,每日艳阳高照,就这样持续了半月,令人啧啧称奇。
有农忙的汉子路过,说起那割稻插秧,无不咧着嘴叫苦。
日头正旺的时候下田可真是令人难受,连续半月的暴晒让人忍不得想去附近的溪河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冲凉。
可也多是嘴上说说,汉子们长年如此其实早已习惯,毕竟家里面还有一家老小等着自己回家,冲冲凉什么的偶尔去个一两次爽爽就行了,哪能天天想着这般福气。
柳千秋在道路旁歇息的时候听见汉子们的闲言后下意识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叨。
“阿弥陀佛!”
“众生皆苦!”
路旁的汉子们转头看向这个穿着粗布麻衣口吻却像个僧人的平头少年,眼神随意审视了一番拿起自己手中的镰刀说笑着起身,各自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柳白低头看向身旁头上已然冒出密密发茬的柳千秋,眼神慈爱。
这段时日里柳千秋每日里勤加修炼,修为也在慢慢增进,数数日头距离他最开始养灵已然二十有余。
还算可以吧。
柳白这般想着,紧了紧悄悄捏着的拳头,眉头舒展。
不过想起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事情,他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真是愁死个人啊!”
……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怎生觉得我们前行的速度越发慢了下来?”
在一个破烂的寺庙里,柳千秋柳白两人借着月光大口吃着饼,口中塞着大饼的柳千秋嘴巴有些含糊不清地问柳白。
柳白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摸了一下柳千秋的平头。
“师父要去找一个人,向他证道。”
柳千秋一时间有些懵。
这证道的方法有万千种,自己又哪里知道先生要证的什么道,又怎么证道?
不过事情涉及大道,柳千秋没有继续深问,只是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着他的大饼。
低着头的他并未注意到,月光下的柳白又再次拿起了手中的酒葫芦,眼神惆怅。
却又在深处隐藏着一丝丝的疯狂。
……
中土,大唐,长安城。
一身国师扮相的束髻中年男子与一个一身龙袍的身影并肩站在一个装饰还算气派豪华的院子里,一同抬头仰望漫天的星辉。
束髻男子望向身旁身着龙袍的身影,口中轻言。
“陛下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心事?”
身为大唐皇帝的男人将双手负于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前几日朕听闻朝臣午食之时偷偷言论国师苏牧近日来常有卜卦之举,特来问询一二。”
名叫苏牧的男子哑然一笑。
“陛下何时也听信得这等谗言了?”
大唐皇帝转身直直地盯着国师苏牧,眼神凝重。
“国师可是查出什么了?”
苏牧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
“确有事发生,前几日我静坐之时突然心有所感,匆忙卜了一卦,发现剑圣柳白早已离开我大唐国境,只身前往南疆方安国寻刀鬼蒲元义证道。”
大唐皇帝神色凝重。
“竟有这般事?”
苏牧轻轻点头。
“千真万确!”
皇帝眉头微皱。
“要说这柳白修为冠绝天下,确实是我大唐之骄傲,不过其人心气太高,曾数次折辱诋毁折辱我朝,更不肯为我重用,使得其存在反而如鲠在喉,令朕寝食难安。”
“不过我观国师有如成竹在胸,必是有了什么好计策。”
苏牧会心一笑。
“那陛下不妨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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