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鹂一下跳到草堆上,道:“跟我来。”
二人跟上去,穿过一条小溪,村子的角落的稻堆后有一个茅屋。
茅屋破烂,只剩下一点地基,一些烧的焦黑的木头散落一地。在它的前面放了一个打铁台,打铁台生了青苔,早就不能用。
“这是什么破地方。”
花遥用帕子捂住鼻子道:“好臭!”
仔细一闻,空气中的确弥漫着一股恶臭,像是有东西腐烂掉,在此发酵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青鹂三两步绕到屋后,道:“你看这个。”
李峤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这是一个简陋的衣冠冢,主人名叫薛小玉。李峤蹲在地上,发现冢前摆了一些瓜果,黝黑黝黑的,已经风干了。
青鹂道:“好几年前,这里着火,曾烧死过一个女孩儿。同时,她的哥哥也失踪,再回来就以私通海寇为名,抓了那三人全家。喂,你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她这一说,二人才注意到有人蹲在角落,正想方设法地催吐。
“你吐不出来的,”青鹂伸出右手,在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铃铛,她用无名指在铃铛的机关处一拨,铃铛铛铛铛地响起。
那人原地打滚,口中求饶到:“姑娘放过我吧,我错了,不该冒犯你。哎呦,痛死了,姑奶奶给条活路吧!”
这人的衣服散开,皮肉下隐隐可见一些东西在蠕动,花遥认出那物,惊讶道:“你竟是苗女!”
“哼,算你识相。”
西南有苗寨,隐藏在崇山峻岭之中,苗人不喜出世。但一旦有苗人进入江湖,一手蛊术必然会引起各大势力的哄抢。
然而苗人戒备心极重,基本上都是独身一人,在江湖中行踪难测。
他心道:此次来东昌府,竟然能见到传闻中的苗人,真是幸运。
青鹂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道:“你把告诉我的事再给他们重复一遍。”
铃铛再响,蠕动的虫子不动了,那人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
“谢姑奶奶大恩!两位,那三人原先是村里的地痞流氓,这家人是个打铁的,两口子被海寇杀了,留下一儿一女。他们就经常欺负这家打铁的。”
“我当时路过此处,看到他们三个堵在外面让这家女儿出来,下午便听说这家着火了,还是那姑娘自己点的火,把自己给烧死了。”
那个姑娘,也就是他们面前的这个衣冠冢的主人。
李峤蹲在冢前,看了一眼木牌上的名字,像是被人用刀划出来的,入木三分,还有一丝戾气。
李峤道:“既然他家没人了,那这个衣冠冢是谁立的?”
那人道:“哎呀,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她那哥哥几年后回来了,还当上了剿匪军,一来就把人给抓干净。那个富羽坚的老婆回娘家省亲,躲过这一遭。那三人被放出来后,她到处跟人说自家男人不举,最后还跟人跑了。”
李峤道:“无人告官?”
“告官?那可是剿匪军啊,一个私通海寇的名头就能把人给抓进去,谁敢去告。”
花遥道:“他们的家人罪不至死,长海关竟然跋扈到这种地步,东昌府衙也不管管。”
青鹂道:“哎哎哎,大姐,怎么说话!你们牡丹坊因为身在江湖,哪有闲空管东昌府的事。封奕哥哥,你是长海关的人,你知道为何的,把剿匪军的规矩给这大姐说道说道。”
啊,剿匪军的规矩?
李峤干笑几声,道:“我刚加入长海关,还不知道这些事。”
青鹂不可置信道:“什么,你竟然不知道?对了,你叫封奕,你是那个,那个啥,传说中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