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隐藏行踪,只听见瓦片的卡擦声,他靠在窗棂上,随手拿过一坛酒,也不倒进杯子,直接就喝了一口。
好在现在是深夜,周围也没有其他客人。要不然,一个粉衣美人如此豪迈,还不让人目瞪口呆。
花遥先是一言不发,只大口大口地喝酒,而后摔了坛子,脸上出现两道红晕,道:“杀千刀青鹂丫头,反倒把我给忽悠了!”
看他这副样子,李峤疑惑道:“青鹂做了什么?”
“那丫头跟我说,她知道什么是阉人,也不在乎这个,反倒说我胆儿小,还不如她。我一激动,就……”
我滴个娘啊,花遥不会是去找六幺夫人告白了吧!
“是谁跟我说的更能理解青鹂,要去疏导她?你这家伙,还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反将一军。”
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大海,他只在六幺夫人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六幺夫人虽震惊,却还是道。
“你未经世事,对我并非是爱慕,只是错觉罢了。马上就是千金台之争了,你好好练武,莫想这些。”
花遥捂着头道:“怎么可能是错觉?我十岁时家门倾覆,是夫人将我救出困境,同她相识也多年,如何会连这点都拎不清?”
倒是没听说过花遥以前的事,在他的印象中,牡丹坊大多数都是孤儿,也没听花遥提起过自己的爹娘。现在看来,又是一段曲折的往事。
花遥喝了一杯茶,打起精神道:“不能醉了,我来找你是有些事的,夫人让我来问你,剿匪军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什么?她向东昌府衙打听过了,没想到梁大人平日跟她算是交好,却都闭口不谈,还让她别管这事,专心准备武林大会。”
李峤道:“这事得等到我回了沙营,才能找人问。”
花遥道:“东昌府衙跟长海关一向不对盘,在此事上却会包庇他们,实在是匪夷所思。”
提起千金台,李峤便有些好奇,问花遥千金台到底是个什么比法。
“千金台啊,一开始并没有这玩意儿,是东昌府剿匪得了一艘破浪舰,这个东西大家都想要,便由当时的东昌府府尹定下了千金台的比赛。由我牡丹坊,东昌府衙,长海关三个势力分别派出同一辈的三名弟子比试,倘若哪一方行了,就能得到破浪舰的使用权,直到下一次千金台比试。”
“上一届的魁首是东昌府衙的人,这一届,不知会花落谁家。”
李峤道:“我听闻长海关从来没有得到过魁首,怎么会这样?”
花遥哈哈大笑,随后道:“他们学的都是同一套东西,一成不变,若是仔细研究,想克制他们还不容易?况且同辈之中,基本上都是沙营出来的,还没成为剿匪军,单打独斗的能力实在是不够看。”
听他此言,长海关的人不擅长单打。
“那东昌府衙呢,我也没见到有什么少年高手,如何能夺魁?”
花遥:“每一届的千金台之争,朝廷都会派人过来增援东昌府衙。他自然不需要培养年轻人,只需固定的衙役,维持着东昌府的安宁罢了。反倒是我牡丹坊,抢破浪舰比谁都凶。”
李峤道:“你们一个江湖门派,抢那玩意儿做什么?”
花遥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破浪舰我们用不着,但总有人用得着。我们若得了它,附近的巨奢们若有看上它的,只要交付租金,我们便会将破浪舰的使用权交给他。”
哦,原来又是用来做生意的!
李峤感叹道:“你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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