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午和老师在门诊做预检的时候,发现了一例疑似病例,”我口干舌燥地说,“什么样子的?”大青合上双眼,靠在墙上,“你跟我大致描述一下,我心里好有个底。”
“我是在发热门诊后面的普通门诊,病人们都在排队,然后咳嗽的人特别多,”我说,“那还挺危险的啊……”大青说着,不自主地把口罩戴上了,“只是疑似,又不是确诊了,你……”
大青反驳道:“防范意识不能少……”
“被发现疑似的症状有哪些?”她问,“其实只是因为她老是咳嗽,就被我们单独拎出来检查,然后是疑似感染,现在已经安排病房隔离了,还没有确诊,在等检验科的结果。”
“你上午自我防护做得到位吧?”大青这话说得好像我就已经被感染上了似的,“只是症状疑似,还没有出确证结果,你怎么老是怀疑我?”
“再咒我,劳资就跟你接吻,传染给你。”我威胁着说,大青捂好自己的口罩,嫌弃道“不好意思,我不吃猪舌。”
休息时间已过,重新戴好口罩,换上新手套,“加油兄弟,”大青拍拍我肩膀,“你也是。”
走出休息室,抬手拉下我的防护面具,口罩依旧是捂得我喘不上气,面对着排成长龙的病患,“您好,您最近有没有武汉史?”我依照着常规问道,“没有……”排队看病的病人回答道。
门诊的人越来越多,我逐渐感到头晕乏力,只好一只手扶在医院走廊里的扶手上,撑着身体。
“你还好吧?……”有个好心的病人家属察觉到我的异样,“没事……”我示意他不要离我太近,我的防护服已经穿了好几个小时了,上面很可能有吸附住的致病菌,他接触我就会有潜在的风险,然而病人家属以为我在嫌弃他,“我没有肺炎,也没有武汉史,你不要害怕。”我抬手阻拦,“不是,是我的防护服比较脏,你不要靠近我。”
旁边又有不知情的病人和家属,嚷嚷道:“各么你穿成这个样子干什么啦?你要是那么害怕的话,那就不要来医院上班好了喽,搞得我们一个个好像都有传染病的样子,这么怕死,那你学医干什么喽?”
???
这真是令人迷惑的思维逻辑。
嚷嚷着的人是个标准的上海大妈,满脸优越感地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在病房里也有很多上海本地人,其中不乏那些自带上海本地人光环的人,对外乡人的歧视就好像所有来上海务工的人都是家里揭不开锅的人。
人啊,可以有钱,但一定不要以为自己有钱就代表着高人一等,人的命要贱都贱,哪还分什么几斤几两?
尤其是在医院,钱是买不来命的,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了。
我强烈建议以后就医之前普及一项道德品行测量,不及格的人,不予医治,这样就可以自然淘汰一批生性卑劣的人类。
“你闭嘴。”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闲着功夫来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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