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车子重重坠入谷底,巨大的撞击声惊得谷底林子里的鸟儿四散飞逃,铺天盖地。车子的落点上一根翠绿的尖桩穿透车身插了进去。
萧草躺在后排,胸口被尖桩贯穿,鲜红的血液顺着尖桩流得到处都是,秦放躺在旁边,身上一身血污,既有他自己的,也有萧草的。
萧草意识开始复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肯定是死了,昏迷前的那一刻,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左边口袋的九眼天珠突然不见了,同时身体一热。天珠的口袋是贴着肉的,那一刻他全身肌肉都是高度紧张的,他能肯定的感觉到九眼天珠从触觉上一瞬间的消失。倒地之前,最后一丝意识尚存之际,他的想法只有两个字:完了。
睁开眼,自己胸口上贯穿了一根小臂粗细的尖桩,而且是心脏部位,周身上下都是血。现在应该是死了吧,原来人死之后真的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和周围环境啊。想到这他看了一下四周,应该是在摔烂的车里,旁边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是秦放。看他的样子并没有致命外伤,不过既然车子都这样了,内伤也能要命了吧。
萧草甚至一瞬间有了一个荒诞的念头,秦放的意识会不会也出来跟他打声招呼道:“兄弟,这么巧,你也挂了啊。”
除了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他还能听到山里的声音,鸟叫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甚至高处山道上过车的声音。这里应该是那条路下的山谷,他和秦放应该是被处理了,萧草不禁想到一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那几个雇佣兵的待遇转眼就到自己头上。
随着意识的复苏,他想到:秦放跟他一起被扔下来,那安曼怎么样了?那个九眼天珠怎么回事,突然就消失像是进到他身体里了。
又转念一想,这些还重要吗,自己这会应该也就是回光返照,很快当意识再消失的时候一切就跟自己没关系了,赶紧趁着还能思考,想点重要的事......
想了一会,好像也没有,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无牵无挂,蛟龙回来之后本想着能过点踏实日子,又接连碰到怪事,他又想到那日江边的老道,不过那老道士确实说的天机会不会就是这个九眼天珠,自己来达那之后确实是一番曲折后吸收了这个天珠,可能已经药到病除了吧,可惜就是没机会验证了。
事已至此,他反倒觉得好笑了,这老道横竖反正也没说错,即便这天机不是这九眼天珠,自己马上不也是再也不受怪事折磨了嘛,也挺好。
后悔吗,也没有,不来达那,不去找这颗要命的九眼天珠,他感觉这样下去迟早也是命不久矣,未知的东西往往才是最恐怖的。
十二月下旬,农历十一月二十三,下弦半月,月亮升起的时间是夜半十二点。
在那一轮半月挂上高天的时候,萧草清楚感觉到:他的心脏突然再一次起搏,呼吸从无到有,并且渐渐有力,触感也慢慢有了,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控制力在恢复。
然后身下有了轻微的震动,不远处密林里传来惊慌飞起的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
反正已经是个死人了,萧草倒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他平静的感受着周围的声响,竟然听到了地下有韵律的心跳声。
接着又是一声女人夹杂着愤怒和痛苦的呻吟,这让他一惊,还以为是错觉,正想凝神仔细再听时,一股巨大的气流将他连人带车撞到半空,接着砸落在几米开外。车子随着惯性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终以倒立的姿态停在一块岩石旁边,彻底变成一团废铁。
萧草强忍着眩晕推开破损的车门钻了出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力气了,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和腹部,伤口已经愈合了,疤痕还在,腹部上还有几处致命刀伤,原来自己死了两次,他荒唐的想到。
反正诡异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想到这他赶紧把车里的秦放也拖了出来,发现他竟还有呼吸和心跳,骨头也都完好,抬头看了一下上方高耸的石壁,萧草觉得秦放现在还能活着也不比自己死两次来的正常些......
他把秦放平放在车旁的平地上,看到前方不远处,那根戳穿自己心脏的尖桩大概半米来高,从最开始车子落点处的地面伸出,上面现在还沾染了不少自己的血液,然后周围的地皮忽然开始皲裂,当最表层的细小碎石块逐渐脱落后,尖桩一阵小幅度的摆动,地下突然凭空抽出无数根手指粗细的翠绿藤蔓,相互缠绕,最终包裹住了尖桩周边的地皮。
紧接着他又听到一声尖锐的女人惨叫后,面前的藤蔓从上而下逐渐舒展开,入眼的先是一头黑色缎子般的青丝,长发映着乳白色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
当藤蔓完全舒展消失后,一个年轻女人俏生生站在萧草面前:柳叶细眉,双瞳剪水,丹唇素齿,玉骨冰肌。肤若凝脂,面如桃花,素腰一束,玉腿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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