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鸣丧昭告天下后,在京的军民百官俱要于二十七天中摘冠缨、服素缟,此刻楚皇梓棺放于养心殿中,皇亲国戚守灵七日,只待国丧结束,楚皇入得寝陵,新皇便可登基了。
只是除了始终扑在梓棺上留恋不去的三皇子牧泰外,守灵的皇家贵胄们却是各怀鬼胎。
牧宁席坐于地,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皇亲表演,心中却在嘀咕:“怎的那些皇子还未发动?若是守完七日灵,只怕大军也将回朝,届时牧苏纵使手握西凉精锐,也是机会渺茫了。”
牧宁想的也不曲折,只要占住大义名分,谁若于国丧时行那大逆之事,他便一剑斩了以祭楚皇,用此手段塑正朝纲,当是无人敢说三道四。只是诸位兄长若不发动,他也不好无端杀人。
二皇子牧苏哭丧之余,一双眼却是不停盯着牧宁,楚皇在世时他刻意回避,从未和现下这般近距离仔细打量过这位皇妹,此刻看他眼光,好似恨不得将其含在口中一样。
非是牧苏不想即刻兵变,只是那日于府中商议时,和牧沪起了争执。依牧沪之计,眼前佳人便难逃香消玉殒,这种结果,牧苏是不愿的,其欲让牧宁归附,为己所用,届时就算她去了梁国为后,也是一大助力!
但梁使明日便要入京,携梁国煊赫兵威来访,此时他根基未稳,不可怠慢那等上国使节。牧宁一日不入他掌中,他便一日不安心,无论如何,绝不能在他和牧继兵戎相见之后,让牧宁为其拉来梁国救兵!
夜已至深,哀乐渐停,在场的皇家贵胄陆续起身准备回府。他们金贵之躯,自是要休息的,现下殿外便有另些皇亲等着轮番替换。
除了三皇子牧泰依旧扑在梓棺上,其余人等都是鱼贯而出,牧苏在路过牧宁身边时,还禁不住嗅了嗅那股隐隐芬芳,深深看了他那皇妹一眼后,也不理睬门外等着轮番的牧继牧沪等人,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了。
“许久不见宁妹,却是越发绰约动人了。”牧继见牧宁迎面走出殿门,赶紧上前含笑道,他平日里并不如何看重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只是此刻梁国上使高调入京,他才听到了点风声,现下不拉关系更待何时。
“嗯。”牧宁一个字也懒得说,敷衍的应了一声,也不行礼就自行离开。
被这样一扫颜面,牧继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一时错愕之后,心下顿时大恨:“本王道你平日温婉可人,不想也是这般做派!莫非自以为要做了那梁国皇后,便连亲兄也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他城府极深,丝毫未露愠色便风轻云淡地进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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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牧苏在宫中绕了几条小道,旋即入了一间偏僻的厢房中,内里连灯都没盏,不过他武艺高强,自是能准确辨别立于房中的那人。
“二殿下有何吩咐?”不待牧苏开口,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就从黑暗中传来,极为恭敬,甚至还有一丝狂热的渴慕。
“你把这个给牧宁服下,然后带她过来。”牧苏从袖中摸出一块松香样的事物,说道。
这等事物,乃是他从一个神神叨叨的老道士手中所得,那道士徘徊于太庙数年,对皇族亦是不甚理睬。只是不知为何,楚皇却不曾降罪于那老道。
此物妙用若是配合另一瓶名曰‘宫砂’的奇药,溶于水时无色无味,却可让服药女子对一时辰内触犯她的人心生渴慕,言听计从,予取予求自是不在话下,而那‘宫砂’,更是能伪造元阴未破之身。入宫守丧前,牧苏已是在眼前女子身上试了一遍,药效显著。
“宁公主能得殿下垂青,乃是得天之幸,稍后奴婢和公主定然会把殿下服侍的妥妥帖帖,以报殿下恩宠。”那女子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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