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殿试后,张元便率着大军前赴楚鲁边境,鲁国使臣闻风,竟赤身绝食,缚荆棘跪于大楚皇宫正门前告罪,欲求见楚国圣上。但还未及这些鲁使以死明志,便被牧宁下令拖回使馆软禁,且终日如填鸭般强塞之以琼瑶佳酿,美味佳肴,好显出上国恩典。
此事飞速传至鲁国朝廷,举国上下,有大骂楚国背信弃义者,有战战兢兢,闻风丧胆者,亦有那跃跃欲试,想取大楚而代之者,但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的鲁国百姓!这些百姓对大楚的科举制度渴望不已,皆欲以此为进身之阶,好打破千年不变的门第。而鲁君却畏惧士族阀门,不敢效仿,这早已让寒门百姓生怨,恨不得越境逃入上国,好当得楚人。
至于鲁国君臣的反应,倒还算得体,一边遣使告罪,一边厉兵秣马,一边严束国内言行,免得被楚国的巡境大军找到借口进犯。
但楚军未至,鲁朝便失了民心,鲁国的一些有识之士已是能隐隐察觉到变天之兆了。
而此时楚国京城中的朝臣们,却有着别样心思,脑中所想所系,完全就不在鲁国那边了。
圣上那日殿试完后,不知又去哪里带回来一个老道,起初众臣还未在意,但隔日上朝时,圣上竟然封那名叫王卢的老道为国师!且日夜相随,形影不离!
这几乎让朝臣们万念俱灰,圣上难不成真是寂寞日久了,否则何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当下有些臣子甚至起了绕绕花肠,暗自悔道:“如此观之,原来老夫先前亦是有机会的.....惜之晚矣啊,惜之晚矣!”
而礼部尚书罗文卫更是心急如焚,他还未及挑好人选!圣上居然又寻到了一个荒唐目标,早知如此,自个便舍了这身老骨头,自荐枕席算了....
就在这众臣各怀鬼胎的算计中,大楚京城可谓是暗潮汹涌,哪家哪户有文武双全的俊美男子,搜罗的名单便如雪片纷飞,俱是以秘密渠道呈上了众多处理国事的案头。
不过几日后,罗文卫便拟了一队人,连夜入宫求见。
今夜月明星稀,坤宁殿中烛光隐隐,纱幔渺渺,珠帘幽幽,不时有宫女捧着玉盘,排着整齐队列穿行其中,而在重重纱幔珠帘内,放置着一具华贵躺椅,躺椅内则垫着雪白的名贵皮草。
而一个身着玄墨金纹龙裙,头戴旒冕帝冠的人影就这般舒服地斜靠在躺椅上,其雪白如芒的精致玉足正浸在一面盛水的金盆中,而一个老道则埋头蹲坐于地上,专心致志地运起法力,为其推拿脚背穴位.....
正推拿着,那老道突然撅起嘴来,闷声道:“主上让韵儿干这种事,岂非大材小用?”
“哦,你有何大才?”牧宁眼皮也不抬,懒洋洋地反问了一句。
“能操控虫傀,韵儿这还不是大才吗?”那老道歪着头,瞪着一双眼睛梗声反驳道,这神情姿态由女子做来,自然是赏心悦目,只是表现在王卢的躯壳上,却是让牧宁观之没来由就生出一股郁郁之火来。
“此才甚大,可抵一只尸脑元蛆。”牧宁闻言讥讽了一句,言罢,他便毫无征兆地猛一抬脚,正正踢到那一张老脸上,冷声警告道:“还有,你莫要在这老东西的躯壳上做那般女子姿态了,没得恶心我。”
“韵儿知晓啦.....”牧韵好似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般,甩了甩王卢脑袋上的水珠后,又埋头继续为牧宁推拿起来,一边运使法力还一边嘟囔道:“反正这虫傀乃是主上私产,又不是韵儿的,主上爱踢便踢,踢坏了韵儿也不心疼。”
“总是知晓知晓,你知晓甚么?这口头禅你也莫要再念了!”牧宁烦道。
“韵儿知晓啦,以后不念了。”
“哎,你这灵智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牧宁见她不开窍,不禁忧愁的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心中烦闷后,才续道:“你莫不是故意消遣我?”
“韵儿怎敢如此放肆啊?主上才是消遣韵儿呢。”牧韵状若乖乖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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