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楼,你就是个混蛋!”若不是顾忌着这里是客栈,女人的声音恐怕还会更尖锐。
“谁说不是呢。”夜小楼在一旁唉声叹气,似乎在惋惜,自己为什么是个混蛋。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自责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两条狭长的狐狸眼弯弯的好似月牙,笑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啊,停住了。”
说得自然是澡盆上的小洞,那里不断涌出的细水终于停住了,因为里面堵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女人的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但从那起伏略大的胸脯上来说,应该是生气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见夜小楼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女人嘲讽道:“原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落樱公子也不过是一个贪花**的轻-薄之徒罢了,真真叫人失望。”
“谁说不是呢。”还是那句话,还是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女人恨不得拿起澡盆里的短剑在这个贱人身上扎出十七八个透明窟窿,可是她没有,因为男人说了句话。
夜小楼道:“未知风姑娘来找夜某有什么事么?”
女人顺口答道:“当然是……”
话还没说完,女人一愣,道:“你认得我?”
夜小楼摇头道:“夜某与姑娘素未平生,怎会认得?”
女人问道:“那你怎会知道我是风四娘?”
不错,这个女人就是风四娘,出了名的大盗。
夜小楼笑道:“这天下的漂亮女人很多,但喜欢在别人面前洗澡的,恐怕也就只有号称‘无宝不落’的风四娘,风姑娘了。”
风四娘叫道:“老娘才不喜欢再别人面前洗澡!”
夜小楼在笑,他没有办法不笑,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有趣了,明明在衣服上绣了一个大大的‘风’字,却以为谁都看不到?
顺着夜小楼的目光看过去了,风四娘看到了自己脱在一边的衣服,大大的斗篷铺在一边甚是明显,更明显的,是斗篷上那个大大的‘风’字。
风四娘俏脸一红,她平素就大大咧咧的,本想调-戏一下夜小楼,谁知人家早就看出了自己的来历。
皱皱眉,风四娘疑惑道:“哪怕是看了我的斗篷,也只知道我姓风罢了,为何你会知道我是风四娘?”
夜小楼忍俊不禁道:“我可没说你是风四娘,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风四娘回想了一下,俏脸不由又是一红,人家明明只是叫了她一句风姑娘,她就以为人家知道了自己的来历,把名字就给说了出去。
再仔细一想,眼前这人明明不知道自己是谁,却用语言试探自己,把老底给诈了出来,真是可恶。
夜小楼不理风四娘怒气冲天的眼神,悠然道:“若是风姑娘找夜某有事,还请先穿上衣衫,夜某在外面等候。”
说完,夜小楼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还很绅士地回手把门给风四娘带上了。
门刚刚关上,澡盆里就闪过数道寒光,木制的澡盆碎了一地。
“混蛋!大混蛋!”风四娘气咻咻地穿着衣服,咬牙切齿地骂着夜小楼,似乎恨不得把他做成刺身,吞进肚子里。
骂着骂着,风四娘又扑哧一声笑了。
她低声自语道:“有多长时间没人能这么惹我生气了,除了……”
说到这,她的脸色黯淡了下去,神情不断变幻,一会微笑,一会又是叹息,中间还夹杂着咬牙切齿的愤怒,最后却变成了一脸的坚定。
门外的夜小楼也在不断换着表情,他实在不知道风四娘来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有人说,风四娘不应该姓风,反而应该姓凤,凤凰的凤,因为这位独行大盗,一向无宝不落,只要有她的地方,必定会有一件价值连城,能够引起她兴趣的宝贝。
风四娘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宝贝,不是对于宝贝本身的贪婪,而是好奇,不管多珍贵的宝贝,她一定要拿在手里把玩一番才会甘心。
夜小楼自问还算聪明,但也找不出身上能够引起风四娘兴趣的宝贝,除了一把樱飞扇和那辆马车之外,他几乎是身无长物。
可这两样东西,应该还达不到那种吸引风四娘的水准,毕竟,它们在江湖上并不出名,知道的人不多,能传进风四娘耳朵里的几率,微乎其微。
正想着,身后一阵香风,他房间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一只芊芊玉手伸了出来,将他拽了进去。
屋内,风四娘已经穿好了衣衫,看样子,似乎还利用闲暇,上了点淡妆,光彩照人。
夜小楼进屋以后也不说话,而是把身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掏出来,放在桌上,不到半刻,就全部都拿了出来。
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暗器,几两碎银子跟十来张银票,两包蒙汗药,火折子,樱飞扇,一把小刀……
风四娘的脸色很精彩,夜小楼零零碎碎地掏出来十来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放了两本话本在桌上。
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小楼耸肩道:“这是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了,不知道风姑娘对哪一样感兴趣,除了这把扇子是夜某娘子所赠之外,其他的,风姑娘可随意取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