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呼吸声平缓,床上的人睡得正香。
唐锦吧唧着嘴巴,脸上流露有真诚的笑意,不出意外的话,梦中有香喷喷、热腾腾的鸡腿。
前世行乞,地为床天作被,冬天没被冻死就该庆幸了;进宫做太监后,虽不愁吃穿,却等于把脑袋绑在了裤腰带上,行事处处得小心谨慎,哪怕想打喷嚏,都得把嘴捂着,就算踩死了一只蚂蚁,连做梦都会梦见掉脑袋。
这个夜晚,唐锦睡得踏实,却也不忘抱着玲珑扇,生怕它不翼而飞。
唐锦不是守财奴,他只是没见过大钱,对他来说,玲珑扇比命都要值钱。
宁谧夜色中,朦胧的月光洒向大地,顺着窗口落在床上,沐浴在月色下,人睡得更安宁。
忽然,屋内发生了异变。
准确说来,是玲珑扇让唐锦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它幻化成一团萤火般柔和的光,如丝如线般顺着裸露在外的双手钻了进去,使得那双手变得透明起来,能清晰地看到森白的骨头和流动的血液。
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一根根血管蠕动着,如红蚂蝗和蚯蚓。乍看,血液居然在跳动,沸水似的。
安然熟睡中,唐锦眉头舒展,没有一丁点痛苦。
也不知多久后,天空中飘来乌云,随着月光消失,屋内恢复了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微风吹来,温度下降,下半夜很凉爽,睡熟中的唐锦拉了拉被子。
白驹过隙,天边泛起鱼肚白。
唐锦伸着懒腰站在窗前,满足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向天边的白云,轻轻一笑。
“今天是报到的日子,虽然教的是体育,但我还没想好上课干什么,总不能教人宫廷礼仪和乞讨秘诀吧。”提及上课,唐锦有点懵,倒也对传说中的学校有些期待。
正所谓之乎者也,古代,夫子教学时手中会拿着戒尺,谁敢调皮捣蛋就一尺子下去,事后家长还得提着鸡鸭鱼肉,带着孩子去给夫子赔礼道歉。
前世没少在学堂外徘徊,今生可以如愿进去,还是以老师的身份,想想都令人兴奋。
“咳…咳!奴才……我呸!本夫子教的,你们都记下了?”唐锦压着嗓子,板着脸对着空气说话,随即嘿嘿邪笑。
洗涮过后,唐锦站在镜子前自我陶醉不能自拔,笑起来,宽松的四角裤也跟着颤动。
突然间,唐锦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好痛!”
他捂着胸口,汗如雨下,镜子里的脸一片惨白,嘴唇发紫,额头暴起青筋,双眼布满血丝。他惊恐的看到,面部正以极速在扭曲,抽搐。
渐渐地,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顿时,唐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尤其是胸口,心脏似乎正被人狠狠地捅,他满眼惊慌,死死咬着嘴唇,连血水渗到嘴角都没感觉,都痛麻木了。
灯光下,嘴角那抹血线牵得很长,显得妖艳瘆人。
“我……好冷啊。”唐锦的牙齿在打架,身如筛糠,有种掉进冰窟的错觉。
头发凝固,变成一根根晶莹的冰锥。
“呼哧~~”粗厚的呼吸声,像是要吸干所有的空气,唐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每呼吸一次,连灵魂都在痛苦。
突然,唐锦眼中多了一抹恐惧,他的双手失去了控制,不听使唤的移向镜面,狠狠地抓了下去。
嗤~嗤~声音尖锐而刺耳,手指所到之处,留下十道深深的痕迹。
这双手似乎比金属还要硬,比尖刀还要锋利。
唐锦病态的感到舒服,好像有某种东西得以发泄,只是他来不及好好享受这种感觉,眼中就出现了短暂的迷茫,下一秒,恐惧占据了全部。
眼前,一幅更可怕的画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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