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众人休息一夜养足精神,辰时七刻,吃毕早餐正准备动身。忽然,云寂寺门口守卫的侯老六跑进大殿,高声喊到:“山坡上过来一群人马,大家抄傢伙准备应付!”张猛刚将手下分成三拔藏于殿堂暗处,自己将紫照方丈揪出禅房,恶狠狠地威胁道:“请方丈大师应付访客,胆敢泄露咱们弟兄行踪,必定让你这云寂寺鸡犬不留,血流成河!”然后他命侯老六、陈三娃进寮房持刀逼住独孤兄弟等三人,自己藏于监院长老身后静观变化。
??这群人一共二十一位,每人驾乘高头大马,到寺院门口翻身下马,当先四人闯进庙门高声呼喝:“云寂寺方丈何在?速速出来接驾!”紫照大师慌慌张张率领着众僧侣列队在大雄宝殿前院中迎接这队不知来自何方的神秘香客。只见为首四人头戴黑色幞头身着绯色常服襕衫腰佩横刀,革带上吊着豹尾,气势不凡;又有六名着浅绯色常服之人居于其后,手执拂尘腰悬金銙随后侍立;后面十名带刀侍卫簇拥着一位面如冠玉神形潇洒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此人四十岁左右年纪,身穿紫色襕衫,幞头上缀着一块黄玉,玉带金钩往院中一站,顾盼生姿神彩奕奕!紫照方丈连忙双掌合十迎上前去,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来小寺有何贵干啊?”旁边手持拂尘侍候的一人尖声答道:“你想必就是云寂寺的紫照方丈了?我家主人要在你这寺庙斋戒几日,尔等速速扫洒庭院收拾禅房,预备斋饭,将闲杂人等一律驱赶干净,寺门外安全自有武卫警戒!”紫照方丈一听这话,心头是突突乱跳,两眼发黑差点一个趔趄栽倒,他们被逆贼叛军胁迫已是苦不堪言,这群人的作派显是天阙皇族,这冤家路窄遇到一处,如何是好啊?正当他方寸大乱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他背后僧侣中突然迅捷无比蹿出两个黑影,一左一右将那主人胁持住,两把短刀闪着寒光抵在他的肋下,正是那乔装改扮成云寂寺僧人的横野军兵齐四虎和周三芒,他们二人骤然发难一击得手,不禁是环顾四周低声冷笑。此时此刻,这主人连同随行侍者护卫均是大惊失色,一群随从七嘴八舌高声喝骂:“哪里来的贼秃,吃了熊心豹胆,还不快快放下兵刃!”“紫照方丈你是疯了不成?胆敢纵容僧弥行凶?”“死罪!死罪!主人可好?莫要惊怕!”“贼秃,尔等可知你胁迫的是谁?快快扔了兵刃跪地求饶!否则灭你三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军爷快快放下刀子!佛祖之前不可造孽啊!”……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那紫衫主人左右看看高声喝道:“你们不是云寂寺的僧人!你们是河东叛军?”这两句话声音纤细却宛若惊雷,令院内众人嘈杂之音霎时沉寂下来,瞠目结舌望着他们仨人。
??齐四虎和周三芒对视一眼,狞笑道:“你猜的不错,咱爷们正是云朔侯麾下战将,你却是何人?”那紫衫人摇摇头笑道:“我是谁却不能说,你们河东、朔方叛军已被围歼,我本想着到这群山高处觅一清静之地看杨烁覆亡!却忘记了尚有漏网之鱼,这样子吧,我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你们打开庙门自去逃生吧!”齐四虎呱呱怪笑:“好大的口气,你先叫你的手下都把兵器给我扔到地下再说!”十四名侍卫眼光齐刷刷望向主人,那人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危险,微微点头。
??哐啷!哐当!十四把嵌金横刀扔在地上,周三芒怪叫一声:“兄弟们,都出来吧!宰肥羊啦!”随着他的唿哨,其余的七个横野残兵都从各自藏身之处现出身来。ww.anshu.张猛刚大咧咧往紫衫人身前一站,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还将他那张刀疤脸贴近紫衫人的脖颈脸庞用鼻子嗅了嗅,旁边一个侍从吓得是脸色腊黄,尖声战栗说道:“你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不、不可放肆无礼!”张猛刚正眼都不瞧他,挥出右手一把掌扇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个死人妖,快给老子闭上臭嘴!”他呲溜着黄牙,吸着清鼻涕,咧嘴怪笑道:“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涂脂抹粉香勒个紧,快说你究竟是谁?否则我一刀劈了你!”旁边的武卫只因主人被胁迫,扔了横刀赤手空拳,此刻见他如此无礼蛮横,早有两人按耐不住,冲上前来高声喝斥。张猛刚嘴角往两边一撇,只见侯老六和陈三娃二话不说,钢刀抡起血光迸溅,两颗人头滚落地上!这一下子满院皆惊,紫照为首的僧人们噗通!噗通!噗通!口念佛号跪倒一片。武卫和侍从们则是后退数步挤在一处。
??张猛刚暴喝一声:“都给老子闭嘴!”霎那间,满院寂静,云淡风轻,真真应了这“云寂寺”的寺名!他瞪着怪眼对着紫衫人吼道:“快快报上名来!”此刻,独孤兄弟也已随着横野军兵来至庭院之中,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紫衫人脸上。
??那中年人此刻却在抬头看天,此时天空一队南飞的大雁人字飞过,紫衫人似乎已看呆了,眼神尽显空旷寂寞之色!听见张猛刚的吼叫声,毫不在意,睬也不睬,开口一字一顿说道:“我乃是当今天子御妹,金琼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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