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绝怀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带着平儿与蓝小云乘坐客船一直向北,到潭州湘江码头下船后,一行三人去了潭州赫赫有名的啸月山庄,高绝在龙啸月的陪同下去拜见老庄主龙鹰湖,在密室商议三小时后,三人坐上龙府提供的马车准备驾车离去。这时,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女娃跑了出来,拿着燕永宁的双手,哭喊着:“平儿,别走!陪霜儿玩,好不好?”。
燕永宁没有说话,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高绝,满是期待,高绝暗叹一声后,用手温柔地抚摸着燕永宁,轻言细语地说:“平儿乖,咱们要赶路,等咱们安顿好了,再来玩,好吗?”。
燕永宁点点头,松开了龙霜依的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刻有“永宁”的玉璧塞进龙霜依的小手,小女娃解下挂在腰间的玉蝶,放在燕永宁的手心,叮嘱道:“这是霜儿的宝贝,你要好好保存,玉蝶容易碎的。”说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挥着手送别玩了半天的小朋友,看着那辆马车慢慢走远,直到被薄如轻纱的雨雾完全淹没,龙霜依方回到自己的房间,喃喃自语“他叫平儿,就是爷爷常常提起的燕永宁,霜儿一定不能忘了。”
西去是莽莽的崇山峻岭,管道越来越窄,越来越颠沛,而道两边的山如巨大的屏风逶迤绵延,山势雄伟,层峦叠嶂。
燕永宁枕着蓝小云的腿睡着了,高绝小心翼翼把大毡子盖在燕永宁的身上,夫妻对望一眼,他们俩明白,此去,就是远离现代的文明,前面就是龙荒蛮甸,是溪州土司地盘。
而在数千里之外,昆仑山下,茫茫西部雪域,皑皑雪峰,人迹罕至的莽荒小道出现一老一少的身影,衣衫褴褛,但一老一少精神抖擞,着白袍的老人不时还教一些气息吐纳的口诀,让小男孩边背边学,虽然一路跑坏了数匹马,甚是辛苦,但这一老一小不以为然,乐在其中。
历时一月,两人终于来到了黄河的滥觞之地,星宿海。星宿海,不时海,是无垠的水滩,是由多不胜数的绵亘蜿蜒洁净的条条溪流在冰天雪地自由自在地流淌而形成的。远处是没有边际的皑皑雪峰群,就如雪后的沙漠起伏的沙丘。森林尽披琼挂,如冰封的火树银花。微风吹过,发出玲珑的玉音,加上那一尘不染漂浮的云层,宛若仙界。
这时雪山走下来一个青衣老者,仙风道骨,神采奕奕。
老人对孩童说:“龙儿,记住高绝和他的刀,杀父之仇,由你自己完成!”
青衣老者已至,似乎早知道他俩要来,只是微微一笑,白袍老人与他相视而笑。
老人把孩子交给他,说:“我答应了慧吾大师了,所以龙儿归你了,他就是你的孙子,去完成你和他的使命吧!天下只有你能当他的师父,他将是一个战神,一个战无不胜的传奇!”
来人笑言:“天剑已死,你已经天下无敌,何必?”
老人轻叹一声,落寞地说:“三十年前,我就应该死,加上刀儿与城儿双双毙命,我还不能死,只是心愿未了,苟且偷生罢了。西门傲,我答应了蓝红纱,已经放过他了,此子武学修为不在高绝之下,你的人要小心呀!绕指柔,不能出世,静待龙儿吧,否则你将悔恨终身。”
“何出此言?”青衣老人不敢相信,但从他嘴里说出,却不得不信。白衣老人微微一笑,推心置腹地说道:
“龙鹰湖之子龙啸月剑法造诣之深不在血剑之下,又出自祝融峰门下,数年前华山之巅,血剑胜得侥幸;然龙啸月不会,其重剑之势不亚于霸刀惊雷。我看过邪神一战,李霄云虽说只是一剑之耻,其实败得很惨,泰山之凶徒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而北鹤亦不是当年的武林绝世双尊了,雪影宫主百里晟为何在盛年时传位于其妹,其用意不言而喻呀。”
青衣老人闻言,深陷于长考之中,随后富有深意地盯着白衣老人,问:
“为什么你不重出江湖?咱俩联手,谁与争锋!”
“你懂得,何必强人所难?”白衣老人苦笑数声,长啸声在空旷的雪域回响,惊得雪雁纷飞,白袍老人径直转身离去,不敢回头再看那童子一眼。
青衣老人仰天长啸,随即畅笑道:“我不是程天赐,暴殄天物,我为你惋惜!但你尽可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龙儿必将是下一个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白衣老人依旧没有减缓他的步履,在雪域高原冰雾的氛氲里,慢慢地消失在两人的目光之外。
青衣老者看白袍老人已走远,牵着龙儿的手,温和地说:“龙儿,跟师父走吧,你不会寂寞的,还有两个小伙伴,正等着我们俩,以后星月峰就是你的家!”
俊秀的童子收回望向白衣老人身影的眸光,屈膝给青衣老人行了八拜之礼后,仍跪在地上不起,小手放在老者的手掌里,仰首望着青衣老人,坚定地说:“师父,十年后,不光星月峰是我们的,天下都是我们的,我燕楚龙一言九鼎。”话锋一转,问青衣老人:“师父,为什么岳爷爷不和我们在一起?”
青衣老人抚摸几下燕楚龙的头,低首闻言劝道:
“傻孩子!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是缘分,才相聚;缘分到,自然在一起;不到,自然是各走各的路。你要记住,他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的两人,在无垠的雪地里,留下了无限延伸的四串脚印,直抵白雪皑皑的星月峰上。
两大绝世刀客一伤一隐,同时了无音讯,只留下惊艳的传说在江湖上流传,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之感。魔教因第一高手岳龙城陨落而更加噤若寒蝉,仿佛一夜之间全消失了,或者魔教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反正江湖上没有人兴风作浪,平静得那些地动山摇的波谲云诡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权力出现了真空,至尊会变得多余,剑书云不显山不露水地接管了至尊会,佛灯在少林禁地佛冢坐关修炼,百忍接替了其师的少林掌门之位,与丹丘生成为了剑书云的左膀右臂。虽然其后一段时间,江湖又热闹起来,闹哄哄的一连数年,只是没有大事发生,全是鸡毛蒜皮的琐碎,剑书云见怪不怪,听之任之,至尊剑与君王旗的作用大不如从前,英雄的年代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郁郁葱葱的湘鄂川黔交汇的武陵山区,千峰竞秀,重峦叠嶂,飞瀑流泉在绝壁险峰间倾注与澎湃,蒸腾的雨雾与漂浮的云岚交织一起,萦绕盘旋,形成浩瀚的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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