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莺,龙啸月的小妹,潭州府内最有名的老姑娘,此时除了父亲离去带来巨大的悲痛外,还有一种不知是喜还是忧的莫名情愫折磨着她。也许别人也许不知道,啸月山庄貌美如花的龙大小姐早已过了花信之年,为何还待字闺中,但作为关系最亲密的哥哥龙啸月是一清二楚,只因当初两人的一句戏言。
龙啸莺是世家之王龙鹰湖最小的孩子,也是最疼爱的掌上明珠,他其他的孩子都是在汴京出生,只有龙啸莺是在龙鹰湖回潭州开办龙旗镖局以后出生的,那一年,龙鹰湖刚过不惑之年,得此女喜出望外,在啸月山庄大摆“送祝米”宴席数天,更把自己的名字中一个字“鹰”当成女儿的名,“小鹰”就是龙啸莺的小名,后因龙啸莺越来越大,长得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故把“鹰”改成了现在所用“莺”字,足见龙鹰湖对女儿溺爱。
龙啸莺虽然知晓父亲已过古稀之年,是寿终正寝,就是所谓的“喜丧”。但她的脑子里全是父亲慈爱和栩栩如生的音容笑貌,在别人的眼里,父亲曾是沙场点兵的先锋将士,是大内龙亭殿前左右卫将军,是世家龙骑军的统领,是世家信物的执掌人,名扬天下的龙旗镖局的创建者,是富甲一方的啸月山庄主人;但在龙啸莺的眼中心里,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对她溺爱娇宠,百依百顺的父亲。就连她年过三十尚未出阁,父亲也只是急在心头,很少在嘴里催促她,还戏言:“要不是谢晓风远在燕北,年纪有点大,我非得把他抓回来,入赘龙家。”说完哈哈大笑,说者无意,听者有意,龙啸月神情古怪地笑看着妹妹,而龙啸莺被说中心事,又知道父亲只是戏言,而哥哥却了解的为什么不像出阁的原因,于是佯嗔父亲几句后,烟视媚行地走开了。龙鹰湖说完后,突然觉得不对,是呀,我家小鹰,虽是长得明眸皓齿,美憾凡尘,但也是江湖儿女呀,唉!还是我以前关心她少了;谢晓风也是,小露与燕歌儿从小就是一对,燕歌儿就跟她的保姆似的,时常形影不离的,是你能惦记地吗?倒与小鹰挺般配的!只是天高皇帝远,龙老爷子只是瞎寻思。
但现在不一样了,当年那个傅粉何郎般的三少爷回来了,虽然已不是翩翩少年,岁月已悄悄爬上他的眉梢,却依旧清新俊逸,一表人才,是典型的“师奶杀手”般的魅力大叔。挺拔如柳的身子跟当年一般英挺,俊朗的脸颊有点消瘦,更添几分成熟的魅力,眼神还是那样的迷离、深邃!
与她相识时,他那时是个不到二十的美少年,已是武林大名鼎鼎的剑少爷,是深闺里怀春女子的梦中情郎,那时的龙啸莺也就十来岁,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很迷恋这个与哥哥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英俊少年,谢晓风对她挺好,经常带着她游遍了潭州府内的山山水水和名胜古迹,累了,谢晓风就背着她,困了,就在趴着谢晓风的背上睡着了。时间一久,龙啸月都有点嫉妒,龙啸月开玩笑对妹妹说:“你看,现在练功都用不着哥哥了,你以后长大了,就嫁给风少爷吧!我这个亲哥哥都比不上他对你这么好!”不料龙啸莺煞有其事并郑重其事地对哥哥说:“这个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非得要找一个男人,风哥哥最好,反正我不会找你这样的事业型大男子主义,一整天忙东忙西的,除了打架就是挣钱喝酒,嫂子一个月都见不了你几次!”
这本只是一句戏言,不想龙啸莺却铭记于心,盼望自己快快长大,自己好嫁给谢晓风。当她得知谢晓风对蓝小露一见钟情时,就把蓝小露的言行举止、喜怒哀乐作为自己模仿的榜样,特别是蓝小露来潭州时,她一天天软磨硬泡地缠着蓝姐姐,要她教自己这或那,她小小的心灵里明白:只要带有蓝小露印记的东西,都会吸引谢晓风的。
只是好景不长,在她十一岁那一年的一天,风哥哥不见了,当时她以为谢晓风只是像以前一样到处找剑客比剑去了,或者跟长兄或肖哥哥走镖去了别的州府,所以虽然有点思念风哥哥,但以为他会很快回到啸月山庄。
直到有一天,龙啸月带她去燕府参加燕哥哥和露露姐的婚礼,她看着身着凤冠霞帔嫁妆的露露姐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满足感时,她明白了,可亲可爱的风哥哥不会回来了,虽然她期待着谢晓风某天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牵着自己的小手,在岳麓书院听夫子教书;上岳麓山顶看日出;或者橘子洲头钓鱼。只是她在等待中失望以及长大,缠着龙啸月打听谢晓风的点滴。等她真正地长大了,可以喜欢一个人时,可是风哥哥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不见他回来过,在长城的外面走镖,在飞沙走石中风餐露宿。她伤心地哭了起来,风哥哥,你太傻了,你等着莺儿长大呀。
长叶剑,是最绝情的剑,代表了生与死的距离只有薄薄的一叶;长叶剑,是最神秘的剑,剑永远藏在剑鞘,拔剑到收剑只是一刹那。但在龙啸莺的心里,长叶剑,是最有情的剑,最专情的剑,追求的是极致的完美,要么永恒,要么转身,从不拖泥带水。
十四岁那年除夕夜,龙啸莺决定要改变,跟着大哥走镖,开启世家子弟的江湖生涯,虽然龙鹰湖力劝,但他也明白“小鹰”虽然是女儿身,但她的意志比男儿硬。十八岁那年,她告诉家人,自己不想过早地嫁人,除非遇到心仪的人。龙大小姐的话很快传遍潭州府,潭州府内一片哀嚎,好几个官宦子弟黯然销魂,龙大小姐的花容月貌在潭州美人榜排在第一位的。
虽然龙啸莺身边没有爱人,但她的心里有爱,而且爱的很深沉,就如谢晓风对蓝小露的思念,不因为人不在,就淡浅几分。以至于谢晓风近二十年未见,他竟活成龙啸莺想象中的模样。
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龙啸莺欣喜地发现谢晓风对燕永宁十分怜爱,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爱屋及乌,自己也很疼爱这个侄子,同样也喜欢程敏。
龙啸月发觉到妹妹这些日子微妙的变化,暗叹一声,知道自己当年的一句话是瀸语成真,妹妹是真的喜欢谢晓风,只是等待时间太长了。
龙啸莺在院子的花廊间散步,风和日丽,心情也好起来,就跟花圃里艳开的花一样,吐露着芬芳,只是心事无法向谁述说。这时前面院子传来燕永宁跟程敏的谈话。
“平儿,你看我还行吗?”程敏嫣然一笑,让花园里的芳香更热烈、奔放。
“我都有点怕怕,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谢叔叔的长叶剑,那是武林第一快剑,你学到家了,我只能甘拜下风了。”燕永宁突然画风一变,嬉笑道,“不过,我待会找莺姑,让她教我专门克制谢叔叔的绝招,我再来克制你。”
龙啸莺心一颤,香扇差点坠落,连平儿都瞧出来了,小东西!姑姑非收拾你不可,嘴没有把门,随便乱说。不过心里美滋滋的,步子也停下来了,坐在背着人的廊亭间,歇歇,听这两个小东西说些什么。
“平儿,你错了,是莺姑被我师父迷住了,曾经潭州府不吝一见的大美女莺姑,见到我师父,那是目不转睛地百看不厌,呵呵!”程敏不甘示弱,却不知道他们的莺姑就在两人不到百步的花池边。
程敏又接着说:“不过呀,他俩也是,男才女貌,岁数也不小了,既然郎情妾意,就得速战速决,我看龙叔叔乐见其成。”她见燕永宁朝她做示意的小动作,连忙闭口不说了。
“你呀,小点声,后面有个人影,好象是莺姑。”灵机一动的燕永宁说转移了话题:“你当时怕不?第一次对敌!当时我手心里全是汗,手都不敢离开刀!”
“胆小鬼!傲叔叔叫我去的,他能没有把握吗?何况他时时传音于我,告诉我如何应对并破解肖红楼的剑法。如果你们不在旁边,那还是有点吓人的。”精灵古怪的程敏拍拍心口,做着害怕的表情,逗得燕永宁哈哈直乐。
“敏儿,你说天下有谁的剑比谢叔叔快!我师父说,杀死无影千手的不是刀,而是一把极快的剑!”燕永宁惊疑地说,似乎神色有点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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