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夜!.....你究竟,做了什么?”
疑惑不解的妖僧抬头望着从出现到现在就一次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两仪夜,问出了思虑已久的问题。
而仍在关心着‘两仪式’的两仪夜却没有丝毫反应,连看一眼都欠奉,好像不远处的妖僧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还没注意到吗?”
沉默许久之后,最先解答了荒耶宗莲迷惑的却是‘两仪式’。
“看来是这样呢。”
而确定了‘两仪式’的伤势到底在什么程度之后,紧皱着眉头的两仪夜用一种淡漠的语气附和了自己怀中笑意盈盈的‘两仪式’。
“哼!你们是在愚弄我吗。”
眼看着一生之祈愿即将走向末路,即使是起源为‘静止’的妖僧也不由得暴躁了起来。
两位少女的回答似乎被荒耶宗莲认为是在戏耍自己,即使失去了双臂颇为狼狈,愤怒的妖僧也自有一股威严。
“稍微注意下你的四周比较好哦?”
安心的倚靠在两仪夜怀里,巧笑嫣然的‘两仪式’愉快的用言语提点着迟钝的妖僧。而多承受了一人份重力的两仪夜只是专心的凝望着‘两仪式’的容颜,丝毫没有在意什么。
“——————”
猛然间感受到某种窒息,也直到此时,那已经失去从容的妖僧才发觉————不知何时起,他的四周、不,应该是整个小川公寓的所有空间中,都弥漫充斥着薄薄的灰色雾气。
灰色的雾气中夹杂着微不可见的鲜红,只是目视的程度大概就能够让普通人类濒临疯狂边缘。
曾经在杀死臙条巴后所感受到的那种阴冷麻痹感此刻仿佛又开始侵蚀起荒耶宗莲的身体,冥冥中这个怀揣着悲愿的台密和尚似乎若有所悟。
“........死亡,吗。”
环视着无处不在的诡异薄雾,荒耶宗莲用一种自嘲的语调说出了答案,现在荒耶宗莲总算明白和两仪夜交谈之后少女所释放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妖僧被臙条巴所耽误的那几分钟为这些蔓延的死气争取了时间。
‘两仪式’说的没错,打败了荒耶宗莲的是臙条巴。那个,被妖僧斥责为‘无价值’的小小少年。
就因为这短短的几分钟,‘两仪式’从昏迷中醒来。
就因为这短短的几分钟,妖僧的主场优势荡然无存。
荒耶宗莲脸上那充满了苦恼的表情似乎已经成为了雕刻般从不曾改变,狠狠的皱着眉头,妖僧有些说不清此刻在心里浮动的复杂情愫到底代表着什么了。
不甘么?
憎恶么?
怨恨么?
“啧,这种样子,还比较像这年龄的少女。”
看着一脸愉快靠在两仪夜怀里的‘两仪式’,妖僧平静的抱怨着。
荒耶宗莲能够感受到身体正在逐渐的凝固死去,放下那些无谓的思绪,妖僧并没有做出垂死挣扎的打算,他接受了这最后一次的失败。
对于他来说,死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在身体已经无法行动的最后,荒耶宗莲只是很平静的观察着对面的两个少女,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那黑色的身影就这样失去了生息,没有华丽的战斗过程,没有悲壮的死前送别,只有那副即使死去却仍旧稳稳伫立在原地的躯体。
伴随着空间中诡异的雾气,那场景既悲凉又寂寞。
.........
.......
“时间....要到了呢。”
荒耶宗莲死去之后,象征死亡的雾气渐渐稀薄消散,两仪夜似乎并没有放开怀中姐姐的打算,而‘两仪式’也心安理得的维持着这略微暧昧的姿势。
直到两仪夜越发飘渺的声线响起。
“你知道的吧,‘我’并不是式哦。”
听到两仪夜的话,‘两仪式’微微扬起头温柔地笑着,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两仪夜的脸颊,一路划到下巴。
“.......”
两仪夜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仪式’,仿佛是在否定这句话一样。
“式,请、一定要幸福啊。”
久久的凝望着,然后两仪夜稍显突兀的笑了起来,不带一丝疯狂,只是很平静的、有些留恋的微笑。然后,说出了祝福。
“......做出,选择了吗?”
听到这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祝福,‘两仪式’愣住了。有些惊愕,有些无奈,有些宠溺,隐约间还微微带着淡淡的欣喜和遗憾。
她惊愕于两仪夜对自己的称呼,同样也欣喜这一点。
她不是织,也不是式。
式与织彼此相邻,所以能够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可她却凌驾于两者之上,真要说的话,或许她就是【】,万物的起源之涡。
“你知道的.....这只能是个单选题。”
两仪夜笑着,一副几乎要哭出来般泫然欲泣的表情笑着。伸出手亲昵的拨弄着‘两仪式’额际的碎发。
“....其实只要你想的........”
“你信吗?”
‘两仪式’有些犹豫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没说完就被抱着她的两仪夜所打断。几度欲言又止,‘式’应该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却最终没能说出来。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答应我一个愿望吧。”
看着怀里不复微笑的‘式’,两仪夜露出有些伤脑筋那样的表情,轻笑起来。
而听到了两仪夜那唯一的‘愿望’之后,‘两仪式’再度扬起了微笑,只是隐约带着几许悲伤。
‘式,人的一生只能杀掉一个人,同时那也代表着你用掉属于自己的死,那会让你以后无法得到永远的宁静。’
不得不赞叹曾祖父的睿智————两仪夜在‘式’疑惑的目光中嗤笑一声,摇着头。
只用了一句话,两仪式犹如走钢丝一般维持着危险的平衡点。
只用了一句话,两仪夜自愿被囚禁在那黑暗禁闭室中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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