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白昼遇见黑暗,午间摸索如在夜间。
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与黑暗。
狂乱的气卷起了风沙,昏暗的天空被咆哮的亡灵所占据,地底沉睡着的恶念涌出,让大地的生灵不安、狂躁,充满了自毁的愿望。
无声的朝着天空咆哮,倏忽间亡灵退去,地底那无尽的怨恨退去,奥利西斯站立的土地恢复了原本的色彩。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这个世界如此浑浊,简直如现世的炼狱一般,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世界很正常,毫无异常,半点不对也没有,就像是天生便如此一样.
这里是名为耶路撒冷之地,炎苦之地,成圣之所,人与牲畜艰难的生存着,向着世界求取那一丝的机会。
战争仿佛从未在这个地方消失过,自此城立起之时便有战争降临,无尽的年代中,不断地轮换着主人,直至今日依然被抢夺着,其名和平与基石,终于成为某种讽刺的意义。
“他引导我,使我行在黑暗中,不在光明里。”身材高大的神父静静地跪在耶稣圣像前,手中握着十字架,诵念着,并未因奥利西斯的走近而打断。
“这,便是你们的心灵寄托么?是你们的信仰所在?”带着某种意味,奥利西斯向神父发问。
“他是唯一,他是最初,他指引我等,我等是他在大地上的牧羊人,不让羔羊被邪恶吞噬。”神父站起身,他的形象说不上好,如同恶鬼临世,鼻梁上的眼镜反射着光亮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唔……”奥利西斯朝神父微微躬身:“我无意评论他人的信仰,但是我对有信仰之人的信仰表示尊重。”
神父的嘴角咧开,看着眼前如人类幼崽的生物,没错,无论再伪装,但是那种天生的非人感绝对无法隐匿,这是生命位格上的不同,即便换了身形,也不是人类。
“唔……在这种世界上,这样如同炼狱般的世界上,你虽然不能算善者,但是不是恶鬼。”奥利西斯淡然的对神父评头论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这位……神职者。”
“阿尔特……此身为父的牧羊人,此身名为亚历山大·阿尔特。”阿尔特神父的身体微微颤抖,并非是其他原因,而是某种恐惧夹杂的兴奋,恐惧来源于面对高位格生物的自然反应,兴奋,则是即将斩杀异端的激动所致:“非人者,说出你的名字!”
看着神父的样子,奥利西斯突然笑了一下,将手笼进宽大的袖袍之中:“此间世界,非超脱者不得知我真名,那是无法诉说的神圣,无法违背的协议。”看着将手伸入怀中的神父,奥利西斯点了点头:“作为世界内生灵,你可以得知此世对我的称谓,奥利西斯·多拉格。此为神上之神,龙上之龙,自古至今不存在之物,统御天空的未知……”
话音未落,一把铳剑刺入了奥利西斯光洁的额头上,接着无数书页化为利刃射入奥利西斯的身体,将他的肉体打得粉碎:“异端!居然敢在如此神圣之所念诵亵渎之言!奥利西斯!这里没有你立足之地,这大地无法容忍你的邪恶!静听神圣的审判!”
烟尘散去,奥利西斯破碎的身体没有在地面或空气中留下丝毫碎片,被铳剑击中的地方露出的空洞中,只有无法看到的“东西”存在着,能感知存在着某种“东西”,但是无法被生灵理解的物质在生灵眼中便不存在,故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却有存在什么。
慢慢朝着圣像走去,然后就如某种拼接一般,那些空洞被填补,被重新赋予了存在的物质,不是重生,而是一种不知名的东西覆盖了上去,化作肉体的伪装。走到圣像之下时,奥利西斯的身体已经完好无损。
浅金色甚至接近银白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无法分辨男女的精致面容安静而祥和,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宛如幼童,瞳孔中并非黑色,而是某种太深而无法出现颜色的东西在涌动。
“没用的,你无法对我造成伤害,我只是路过这里,仅仅是因为你将和这世界的变化所联系而产生了好奇。我并无恶意,我所说的只是事实,这是被世界承认的,你可以试着念出我的名字,虽然我不赞同这样,因为可能对你来说念出我的全名便是渎神。”说完,奥利西斯的身影便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神父的怒火在胸中燃烧着,念出了奥利西斯的全名,但是能够简单念出奥利西斯这四个字,却在诵念奥利西斯·多拉格时仿佛某种未知的力量将这名字扭曲了:“此为神上之神,龙上之龙,自古至今不存在之物……”
强行停下的阿尔特神父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令人恐惧的是那鲜血并非平日里的颜色与形态,而是在地上扭曲着,如同死亡后不甘的灵魂,哀嚎着化作了银白色却透明的固体。
冷汗流出,阿尔特神父拾起那些石头状固体,拿出了电话:“我要你们去查询一下名为奥利西斯的东西:古籍,禁忌的文本,一切可能找到证明其存在的证据。还有,让研究员准备下,我这里有些东西需要他们分析!我立刻就回梵蒂冈,可能有某个比密斯艾尔更为邪恶的异端出现了!”
“啊对了,神父先生,忘了说了。我和埃及那个奥西里斯没关系哟。”已经离去的奥利西斯半个身子从空气中浮现,然后很自然的朝神父解释。
回答他的是一把锋锐的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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