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走后张铁柱沉默了,他不知道留下来到底是对还是错,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说了句“我去砍柴”便拿起角落里的砍刀转身出屋去了屋外
“唉…”张山叹了口气,“她娘啊,也许我们错了”
张良的母亲默默无声,她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少吃一些苦仅此而已,可是看着儿子好像并不开心老两口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辛酸在里头
“我不求他大富大贵,能平平安安的就行”张良的母亲望着走出去的儿子背影说
“可孩子喜欢读书!这是好事!我们不该干涉啊”张山嘴里叼着烟袋杆子垂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说话声音却是带上了不满
“柱子已经被带走服役去了,这都多久了也没个动静,现在家里就剩下良子了,我想给张家留个种!否则以后的九泉之下我怎么见你们张家的列祖列宗啊!”张良的母亲也哽咽了,说出的话却真的让张山无法反驳。
“唉……”张山最终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女人,岁月已经让她不在年轻,苍老的褶皱布满眼角,艰难的岁月让她依然保持着那颗贤良的心,这个没有跟自己过过一天好日子的女人对自己,对这个家的不离不弃让张山怎么也无法对她做出反驳。
“就按你说的办吧”张山终是同意了,破旧的茅土屋里,两个人也都不在说话,整个屋子里都是张山吞吐的烟云在翻滚,静的落针可闻,屋子外面张良劈砍木头的咔咔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
“去做饭吧,孩子一会该饿了,我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打两条鱼回来!”日头开始向西,张山将嘴里的烟袋锅拿下,在土炕的炕沿磕了磕烟灰,就要下地
“带上草叉子”张母说了一句掀帘去了屋外准备引火
张山嗯了一声也出了门,两人多年的相濡以沫早以不需要说什么客套话了,让张山带上草叉子并不是为了让他搂草用,也不是让他用草叉子打鱼,这是让他防备山上的野兽用的,张山也知道这是妻子为了自己的安全,带上叉子,张山转身离去。
张良劈啦很久的木头,感觉把好几天的活都干了,不是他不想停,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头脑一片空白,机械得挥舞着手里的砍刀,直到院子里再也没有大块的木头他才停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张良才发现天已经开始黑了,母亲正站在门槛旁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儿啊,擦擦汗,进来吃饭吧”张良的母亲见儿子停下了,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拿出一块白巾爱怜的用手擦去儿子满脸的汗尘。
“谢谢娘”张良平复一下有些气喘的胸口,露出了一个微笑。
屋里,张山已经回来了,依然在炕头盘腿坐着闷头抽着烟袋锅子不时的咳嗦两声,屋子里再次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
“你少抽点不行么!小心得肺唠”张良的母亲一进屋看着满屋子的弥漫不满的对丈夫埋怨着,张山也不吱声,直接把烟袋按灭往炕沿一磕,在张良的记忆里,每次母亲说父亲的时候,父亲重来不会反驳,只有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顶上两句,多数时候都是母亲说完父亲就一声不发去做了,两人吵架的时候基本没有过。
破旧的木板桌上放着三个小菜和三个黑杂面馍,其中居然有一条巴掌大的小鲤鱼,也算是丰盛异常了。
“吃鱼,你父亲刚在河里捞的,可好吃了”张母给儿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
“今天运气不错,这条鱼卡在石头缝里,都不费啥劲”张山也冲儿子一乐,黝黑的额头上立刻被皱纹填满却依然掩不住此时的开心,穷苦人家,能有一顿肉吃那真的算是最好的日子了,毕竟这个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是吃山野菜活着的,赶上饥荒连树皮都被啃光了。
张良依然没用说话,用有些酸痛的双手拿起碗筷和一个黑馍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多吃点,长身体的时侯”张母又给张良的碗里夹了块鱼
“你娘说的对,多吃点,多吃点”张山也复应着
“我吃完了”哪知张良用最快的速度消灭了手里的黑膜和碗里的两块鱼肉说了一句后就放下碗筷,起身拿起身后的几本书转身去了里屋。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张母看着儿子有些消沉的背影珊珊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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