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老旧的酒馆。
酒馆里面简单摆放了几张桌椅。
桌面上那厚厚的一层白灰,显示这酒馆已经好久没人光顾了。
吧台位置上,一个年轻人托腮凝思着望着门口的位置。
一个三叶的脚动风扇,伴随着年轻人有一脚没一脚的频率转动着。
其实这冷清的环境,就算没有风扇,也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这年轻人为了让室内的空气可以流动起来,顺带让自己也有事情可做。
夏季的午后总是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尤其对于那些不用上班不用学习,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只需要看管一家无人问津的酒馆的人来说,那更是哈欠连天。
这个留着棕色短发,神情略显呆滞的年轻人便是这家酒馆的继承人。
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就是麦克斯·布莱克。
这家酒馆上一任主人是麦克斯的远方亲戚,至于有多远呢,翻阅家谱那就是麦克斯的妈妈的表姐的外婆的老公的侄子。
一个奇怪的老头,没有妻子也没有子嗣,也不与其他亲戚交流。在临死之际,立下一份遗嘱,点名要让麦克斯继承。
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麦克斯的爸妈可是高兴坏了,正愁微薄的收入难以顾及全家老小八口,现在可以少一把刀叉吃面包。
在接到遗嘱信函的那一天,他们高高兴兴地帮着麦克斯收拾好行李,放到了屋外。
连一顿告别仪式的饭局都没有准备,父母俩领着着麦克斯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欢送他出了村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酒馆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偏远的小镇,也许麦克斯的父母举家都会搬迁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他俩打听到那个酒馆十分破败,或许还没有现在做点农活挣得多呢。
麦克斯没有不舍,也没有觉得有被抛弃的感觉。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麦克斯此时的躯体,也并不是他自己的。
他从哪里来,怎么会寄生在这副躯体中,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唯一还有记忆的,就是原来自己的世界要比这里发达许多,有便利的交通,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有干净整洁的住所,最重要的是还有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而不像这里,每天只有发腻的浓汤、难以咀嚼的面包以及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口的肉糜。
他作为麦克斯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场葬礼中。
是的,麦克斯便是葬礼的主角。
一个溺水身亡的年轻人。
麦克斯从棺椁中慢慢坐起身子的时候,他开始适应视觉和听觉,他看见参加葬礼的众人先是惊愕地盯着自己看,然后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大家伙像无头苍蝇一样,东奔西跑。
最先淡定的不是主持葬礼的牧师,而是一个身子健朗,满头白色卷发的老太太。
老太太那眼睛,本来就因为哭泣,已经布满血丝了。
现在她那耷拉着眼皮的三角眼,在看到麦克斯的“复活”后,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老太太的双手颤巍巍地抚摸着麦克斯的脸庞。
粗糙干燥的手掌与麦克斯滑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触感,让麦克斯回忆起这具身体原本的一些记忆。
这老太太就是家里唯一对他好的奶奶。
麦克斯也顺势抚摸着奶奶那粗糙的双手,轻轻喊了一句。
“奶奶?”
奶奶的眼泪在听到这句称呼后,更是有如大江大河决堤一般,流淌得愈加凶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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