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这天地间忽然下起瓢泼大雨,乌云覆盖,雷声轰鸣,那圆盘大小的大日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狂风呼啸,打着窗檐,发出‘嗒嗒’般的声音。
有间客栈内,白茶打开窗檐,任由着狂风呼啸而进,望着这瓢泼大雨,不由的淡淡的叹息一声。
雨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起始于云,终结于地,从初生之时到降落于地,这便是这雨的一生,可是啊,这人啊,又何尝不是与这雨一般短暂?
人生啊,虽然有着百载岁月,可是,与这天地,与这江湖相比,这百载岁月却显得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末。
看似恒久的时间,在天地眼中却是如此的渺小,沧海桑田,这并不是一句说说的空话而已,这天地间,唯有天地才能永恒不变,正如那句话而言,这天地是公平的,因为它给万事万物皆定下了寿数。
任尔风华绝代,威压天下,任尔艳冠江湖,天下谁人不识君,到头来还不是化为那枯骨一副,黄土一堆?
就算那江湖最为强大的江湖客,到头来却也还不是敌不过时间?
看着这瓢泼大雨,白茶的眼眸之中泛起一丝丝波澜,在前几年闯荡江湖之时,她曾经听过一个笑话。
有人问:若是在江湖上你有着一个不可匹敌的仇家,这该如何是好?
关于这个问题,答案很多,有人说,既然不可匹敌,那就躲到某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反正这九州江湖大的人,又又有人说,我辈江湖人怎可忍气吞声?心中憋着一口气,然后借着这口气修炼,然后等到自己修为有成之时,再去复仇。
可是,最吸引白茶的不是这些回答。
有人答:你且忍他,吃好穿好睡好,与他比一比寿命,不可匹敌之人终究也敌不过时间,待到他坟头埋黄土,你再带上一壶好酒,去他坟前,看看以前不可匹敌的他还能否喝上一壶好酒。
当时,白茶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捂嘴轻笑,心里直道这江湖上的人才果然是多,连这等方法都想的出来。
可是啊,望着这一场大雨,白茶想到这个答案却突然间笑不出来了,毕竟啊,人生不过短短百载岁月,自己总要在这天地间留下些什么吧。
否则,投胎到这人世间还有何等意义呢?
吧嗒
这客房门突然被踢开,白茶不由的眉头一皱,入眼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站立在自己的房门之前,这个中年人身穿一身黑袍,那袖口之上用金丝纹着大蟒,头戴着一顶官帽,腰间配着一把绣春刀。
在那中年人的身后跟着三个身穿华服的少年,这三个华服少年正是刚才在客栈大堂嬉闹游戏的三人。
“都督,此人便是公公所交代的人物。”其中一个华服少年掐着一副公鸭嗓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
中年人盯着白茶,他的眉角露出一丝很深的皱纹,国字脸上威严毕露,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了,请你们闭嘴,否则,老子连你们一块杀。”
三个华服少年听到这中年人如此说道,不由的缩了缩头,脸上露出一丝畏惧。
“敢问阁下何人,来寻白茶所谓何事。”白茶沉声着问道,眉头露出一丝凝重。
刚才之时,在那中年人与华服少年交谈之时,白茶也想过提起内力逃跑,可是,每当想提起内力之时,白茶总感觉那中年人目光有意无意的注视着她,宛若一条毒蛇一般在‘呲呲’的吐着蛇信,等待时机伺机而动,这让白茶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将死之人,不配知晓吾等姓名。”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对啊,小妮子,一个将死之人,你的确不用知晓他的名字。”
突然间,一声轻笑传来,一个络腮胡须身穿农家衣裳的男子缓缓走来。
看着这个男子,中年人不由的一声嗤笑:“真是好大的口气,如今的江湖到底怎么了,一个区区七品境的弱者都敢藐视吾等?更何况,就凭你那一把生锈的短刀,你认为可以阻拦某家?真是笑话。”
听着中年人的话语,刀尊摇了摇头,不由的露出一丝轻笑:“许久未踏足这江湖,我也搞不懂这江湖了,看你服装制式应该是大周正一品的巡州都督。”
“嘿嘿,老头我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当一条太监的狗,至于,我这一把生锈的刀能不能杀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刀尊转头,对着白茶,脸上露出一丝慈善的笑容:“小妮子,别怕,有我在,他们啊伤不了你,嘿嘿,我就不明白了老梁头怎么放心让你这样的一个雏出来闯荡江湖。”
看着刀尊脸上和蔼的笑容,不知为何,白茶那一颗突然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了,明明这个男子只有着七品境的修为,可是,看着这一个男子,白茶便觉得一阵安心。
“真是找死。”中年人眼眸之中露出一股冷意,抽出绣春刀,刀光一闪,向着刀尊打来。
“果真是年轻人,竟然如此耐不住性子,放在我那个江湖啊,你这种人通常活不长。”看着这一缕刀光,刀尊笑眯眯的说道。
蓦然间,刀尊抽刀,手腕微动,短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切入绣春刀之中,短刀一闪,直接斩碎了刀光。
当
两刀相交,中年人只感觉一股庞然大力从短刀之上袭来,令他不由的后退几步。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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