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沟很小,小到一发生点什么事,不到半天所有人全知道,胡徕已经在村里待了三天,估计就一半村民清楚他回来了,可头天下午刚承包下馒头山,第二天上午就已家喻户晓,成为队里热议的头条。
村民们都不理解,为什么年纪轻轻不出去奋斗,非要窝在山里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承包荒山种树更是没一个人看好,性情温和的说是在浪费钱,脾气急躁的直言指责没志向。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在外地打工的父亲手机上出现一条短信:“胡启威,你家胡徕在胡来……”
没多久胡徕电话响了,正是父亲打过来的,刚接通就传来一句臭骂:“你跑回去到底在瞎搞个啥?”
胡徕大气不敢出一口,摒神静气解释道:“爸,我不想出去了,就在家种树,你听我说啊,种树不比打工差,而且……”
“谁允许你这么干的!”话说一半就被无情打断,耳边传来父亲无比愤怒地吼叫:“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可是,包山的租金已经交了,”胡徕小心翼翼应道,不敢有半句顶撞。
“嘟……嘟……嘟!”电话里一阵盲音,胡徕大惊失色,糟了,父亲不会马上就赶回家吧,就那暴脾气,没准会跑去村委会找周支书强行把钱要回来。
父亲胡启威是典型的山里人,为人豪气但又非常粗犷,甚至带着几分蛮横,对胡徕一直很严厉,难得看见笑容,稍有做错就是一通臭骂,如今胡徕没先商量就自作主张承包荒山,不知道父亲会对他怎么样。
忐忑等待半小时,电话终于再次响了,是母亲打来的,非常温和地问道:“来子,你到底咋想的啊?”
“妈,我就是不想老在外面漂了,想回家安心过日子,你们放心,种树虽然前期没钱挣,但以后肯定比开车强,等我把馒头坡打理好,你们也不用出去了,”胡徕耐心地解释,与善解人意的母亲好沟通多了。
“哎……你这么大了,我们也不能老管着你,既然已经把租金交了,就先种着看吧,别乱花钱啊,实在不行别死撑知道不,”母亲无奈地叹气,语重心长告诫道,说出这番话前,想必已经有过一番思想斗争了。
“好!”胡徕满口答应,心有余悸地问道,“那爸现在啥态度?”
“生气是肯定的,还说要回来教训你呢,已经被我劝住了,别担心,”母亲心平气和地说道。
谢天谢地,总算把父母稳住了,胡徕长长呼一口气,不知道是哪位乡亲在通风报信,但也出自一番好心,没什么可计较。
毫不理会村里人的指点议论,胡徕开始埋头计划建设馒头坡,一切口头解释都没用,只有做出成绩才能让大家闭口不提。
午后时分,胡徕正在堂屋门前凝眉思索,见赵显德、黄勤芳两口子从屋前路过,正背着背篓准备下地干活,便客气地招呼道:“赵五爷,五婶,你们这是去哪?”
“到那边麦地里扯草,多得要命,咋也扯不完,”赵显德伸手指指麦地的方向,咬牙切齿声色并茂,庄稼人最恨就是草了。
“咦!”胡徕突然喜上眉梢,连忙上前追问道,“你们家之前扯的草还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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