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风河渐冷,天地苍茫。
当寒风扫过楚雁王朝的红枫,又一个少年从北海之滨打到了芒山雪顶。
黑夜将尽,日出之前。
俊美少年独坐碧海孤涯,长剑放在手边,抬眼等待东方日出。
寒风凛冽,地上血迹般般。十二郎身上千疮百孔,趴在地面,努力扬起头颅,看着将是最后一次见到的同龄人:
“你他娘又是谁?”
“绝剑仙宗,剑侠许墨。”
俊美少年偏过头,露出赞许目光:“剑不错,以后...”
“不错你大爷。”十二郎双眼冲血,努力想要爬起来,却已接近油尽灯枯,再难动弹半分。
许墨悻悻然闭嘴,颇为无趣的轻叹:“楚雁王朝不过如此,所谓雏龙榜十天骄,不过是眼高手低之辈,没学会用剑便自称剑仙,让我都不好意思以剑仙自居。”
十二郎趴在地上,嘴角渗血,却是咬牙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要太狂,我见过比你更狂的。”
“哦?”许墨颇为好奇:“谁?”
十二郎咧着嘴,笑容狰狞:“既然来自绝剑仙宗,明年你就能见到,到时候让你尝尝‘剑不错’是什么滋味。”
“拭目以待!”
许墨不以为意,温暖晨曦照应在俊美脸颊上,他手指抚过长剑,看着上面一轮红日的倒影:“真美!无愧南屿洲八奇景。”
“呸!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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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池剑庄一场问剑后,临渊城沉寂下来。
唐龙消耗颇大,回去后便进入天元阁闭关,一是让沧元古卷汲取天地灵气,二是稳固体内金丹。
半个多月后出关,已经到了十月。
换掉充满污垢的衣服,斗笠少年提着剑回到祖宅。
院落中,年余四旬的妇人正收拾碗筷,唐明坐在躺椅上,手上拿着一根烟杆琢磨。
红衣少女乖巧的蹲在躺椅旁,给唐明捶腿。
斗笠少年眉头一皱,顺势进入了院落,看向红衣少女:“你怎么还在?”
“大仙,我错了。”
红衣少女连忙躲到躺椅后,蹲在地上捂住脑袋。
妇人见状顿时恼火,教训道:“唐三,小琵琶孝顺又懂事,你对人家这么凶做甚?”
唐明拿着烟杆在躺椅上敲了敲,皱眉道:“三儿!人家好歹有皇室宗亲的身份,到我唐家来做客,该有的礼数要有。”
归雁楼是楚雁王朝皇室宗亲建立的剑学道馆,也是这层身份,才让十大剑学道馆硬加了一个位置,底蕴与剑道造诣都是倒数第一。
斗笠少年再孤傲,也不能再父母面前放肆,只是偏过头:“别往我院里带就行。”
“嘿!”唐明一急,忙挤了挤眼睛:“你才十五懂什么,现在不争取,以后有你后悔。”
“我生而为仙...”
“得得得!”唐明连忙摆手,打断斗笠少年话语,服气道:“剑客!知道知道,我等凡夫俗子,不敢耽误仙师的长生大道。”
斗笠少年沉默稍许,摊开手颇为无奈:“我过几天就十六了,再说她不好看,我喜欢..嗯...成熟点的。”
十五岁的少年,按照心中感觉,在胸前比划了个圆又大。
唐明一愣,旋即火冒三丈。
红衣少女低头瞄了眼,顿时委屈,嘟着嘴眼泪汪汪。
妇人则抽出鸡毛毯子往屋外走。
斗笠少年察觉不妙,御剑凌空化为白虹,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唐明手遮凉棚:“去哪儿?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落魂渊,近几天不回来。”
话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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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唐龙御剑再次来到蛟龙窟外。
漆黑如墨的大地没有生机又少了浓郁黑雾,显得有些空旷苍凉,
沧元古卷中,陆尘残魂依旧在絮絮叨叨:“世有阴阳五行,灵有雌雄六道,人有男女七情,缺其一则难入轮回,难成天道...”
“知道啦知道啦。”
斗笠少年撇撇嘴:“罗里吧嗦,还剑圣。”
残魂一气,要不是没肉身,非得让这黄毛小子看看什么叫剑开星河。
站在蛟龙窟洞口,唐龙取出沧元古卷,探头打量几眼,洞穴深不见底,便朗声道:
“死畜牲,给老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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