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这些旧社会的事,我以前只是听人说说,而你是曾经亲身经历过的。我也听出你讲这些往事的用意,我愿意听。”有一位科长说。
子,就老两口居住,显得空落落的。经过商量,家兴把虹桥路自己造的平房临时租了出去,一家四口就回到了锦绣的妈妈家里。锦绣的爸爸、妈妈、立业住二楼,家兴和锦绣住三楼,海燕一个人住亭子间。
“三台电视机一台也不少,不过是托运的,姆妈,你看提货单在这里。”锦绣看了看提货单,满意地笑了。
“我家儿子爱国不是已经被你虏去了,已经到了你的身边,包括建芳。”
“我和建芳读的是经济学,四年毕业,毕业后还是想回国发展。”
现在丽绢想的是回国来投资,你这是私人投资,是私营性质的企业。你这个投资不是开个烟纸店,小打小闹,而是要办比较大的私人企业,我国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政策规定。但是随着经济建设的发展,依我的看法今后肯定会有这样的做法。我们国家要大力发展生产,要有先进的技术、大量的资金,特别是资金,华侨、外国人想来投资,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要呢?我们现在思想上先做些准备,做些调查研究,一旦我国在经济上真的对外开放了,你丽绢来打第一炮,真是太有意思了。”
但是这长长的队伍,往往是排不到底。由于米店里的米到后来卖完了,这排在队伍后面的人就会空手而回。
这次会议之后,家兴调集了一批专业人员,搞了个火车车皮运输计划和调集了短途运输工具,到南方福建、东北等地的深山密林中,砍伐到计划外的十几万立方米木材,运回了上海,缓解了木材供应上的暂时矛盾。
“这主意还是找你两个哥哥商量,我只知道人的脉搏该是多少,血压高还是低,心血管有什么毛病,人的胃出了问题该怎么办等等,关于做生意,我的大老板,我是擀面棍吹火,一窍不通。”
“阿姨、姆妈不是一样吗?”
这时锦绣父母身体也开始多病无人照料,再说一幢三层楼的房
锦绣的妈妈看看家兴,再望望外孙女和小外孙,心里觉得乐滋滋的,就说:“家兴,你真不用怕,这两个跟班的肯定会帮你大忙!”
“那不一样,现在是叫我阿姨,不是姆妈。”
“丽绢,你还恨我吗?”锦绣一开头就把话题切中要害。
家兴在当好局长的同时,还要当好家长。家长也不是好当的,就说过好年这件事吧。
“那你和建芳的关系发展得怎么样?”
“那你是怎样想的?”家兴问。
“现在?心爱的人已经被你抢也抢去了,再恨又有什么用。我知道,这是君兰帮了你的大忙,要不是君兰死盯住我,这李家兴怎么会是你谷锦绣的。”丽绢这话说的是当时的真实情况。
家兴同儿子爱国两人都当过兵,而且都是有着基本相同的理想和抱负的男子,有着共同的语言。两人上了床,面对面先把双腿伸进被窝,把背着床架子上,就开始交谈了。起先爱国说了些在法国的感受,后来就把话题转到了丽绢身上。
家兴他们一行人,就走到软席车厢门口等待。这节车厢上没几个旅客,第一个下车的是建芳,第二个是丽绢,第三个是爱国。这三人在车厢门前一亮相,就赢来了众人的瞩目。先看他们的穿着:爱国是笔挺的西装加呢长大衣;建芳是法国女郎的打扮,烫发、外穿毛皮大衣,里穿裙子,长统丝袜,高跟皮鞋;丽绢是法国贵妇人的派头,就她穿的那件大翻领紫貂皮长大衣,在上海滩现在可能很少能见得到。
这年夏天,家兴的母亲因老毛病严重发作,虽然经过锦绣、爱芬的精心治疗,最后住进了医院,但是终于因抢救无效而病故,享年78岁。锦绣的外婆这年夏天也突发性心肌梗塞而亡故,享年88岁。
“不,我早晚是要回来的,回到自己的国家。这次回来,就是想同两位哥哥研究一下,什么时侯回来?回来做什么生意?怎么做法?锦绣,你也给我出出主意。”
这一夜,父子俩又谈了其他许多事情,谈了很多很多,直到下半夜才睡下。
“爸爸,还有我这个小排队专家帮忙,有什么好怕的!”立业立起来拍着胸脯说。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在解放前,上海的一般老百姓为了一点活命的粮食,家家户户天不亮就拿个小口袋、户口本,去排队轧‘户口米’。每家米店门前,都会排起一条长龙,这买‘户口米’队伍的长龙会有几百甚至上千人。有的队伍沿着马路的人行道会转上几个弯。这些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上至八十三,下到要人搀’上海人
“丽绢分两步走的想法我看可以。我们国家现在是生产落后,物资紧缺,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还实行票证供应。”家兴说着把一大堆红红绿绿的票证,摊在了桌子上,指着它们继续说:“丽绢,不怕你笑话,我现在还有个艰巨的任务,明天一清早要带着老二、老三,去排队采购年货呢!”
海燕接着也说:“爸爸,立业说得对,是要好好计划一下。”
其实,这样的安排临时住的问题比较合适,家兴父子俩真还没有在一起深入地谈谈心。锦绣、丽绢,更是应该好好交交心,这两人过去始终是面和心不和。
还是比较守规矩的,这些排队的人开始是一个挨一个,肩头还有人来用粉笔写上1、2、3、4、5-----的号码。
给你了。”
“现在还恨我吗?”锦绣这句话是笑着说的。
“那你准备一直在法国住下去?”
这样一来,给家兴无形之中加重了肩头的压力,既要做好外面的工作,在家里还要照料全家的生话,成了里里外外的一把手,担子还真的不轻!他从来还没有感觉到做一家之主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这下总算尝到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生米早已都煮成了熟饭,再提它干什么,反正是便宜了你。”
“老孔,谈谈你的意见吧。”家兴在讨论快要结束时说。
家兴说着停了下来,看看大家的情绪。见大家都在认真地听他的演讲,于是又往下说开了:“有一次,我家已经一粒米也没有了,我妈妈叫我去轧‘户口米’。那次我是天不亮就出了门,可一家米店前已经排到了三百多号。在快要轮到我的时间,前面传出了话,米快要卖完了。这队伍马上就彻底地乱了起来,不少人先是相互对骂,后来就动手乱打一通。混乱中我被乱拳打破了头,加上我人小,力气小,被挤出了队伍。不一会米也卖光了,我只得擦着血、含着泪,拎个空口袋回到了家。同志们,看我扯远了,变成忆苦思甜了,这些往事就不去多说了。”
两个孩子凑过来看了看,小三先说:“爸爸,我们一起计划一下,一共要买几样东西,要排几个队,几天完成任务。”
有人会被打得头破血流,衣服撕破,脚上的鞋子被踏得拖落丢掉,有的孕妇被挤得当场流产在马路上。”
这样,丽绢回国来投石问路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这两个女人今晚是第一次睡在一只床上,而且是睡在一头,说的又都是真心话。当然还说了其它许多只有女人之间才会相互说的那些话。
家兴接过清单,摊在桌子上,细细地看了两遍,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这单子所列物品虽然数量不大,都只是几斤、几两,但是品种不少,有二、三十种,这个队可有得排哩。这项任务,真不比在局里完成物资的计划、调配工作轻松多少。
这三个人下了车,立业、庆生上去拉住爱国的手,海燕握着建芳的手;家兴、锦绣、君兰、爱芬四个人,就围着丽绢,又是问好,又是牵手。
“姆妈,这个伟大任务还是交给李大局长吧!”锦绣说着随手把一大堆票证连看也不看,就一股脑儿塞给了家兴,几十元钱全还给了妈妈。
“她的养父去年下半年先去世,她的母亲最近也离开了人世。她父母的贸易公司现在全部由她接管经营,所有遗产全部由她继承。她有过一位恋爱对象,是法籍华人,谈了大约有一段时间了,但两个月前刚分了手。现在她想把我认为她的干儿子,这次回来她就想正式提出这件事。”建国说了家兴预料中的事。
“这-----”
“不愿意?那就把李家兴还给我。”丽绢说这话是认真的。
“年货清单早就开列好了。”锦绣的妈妈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纸,说:“给你吧。”
“姆妈,我李家兴的词典里是查不到一个‘难’字的;现在有这两个跟班的好派上用场,就更加不用发愁了。不过姆妈要写一张年货清单,我们可以照单办理,百分之百的完成任务。”
上午开会,家兴先仔细地听取了汇报;中午休息时他就又仔细地翻阅了秘书交给他的一厚叠新编写的计划和报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