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郊外放纸鸢兴味正浓,丝毫不知安宣王府里一场算计却在悄悄上演。
书房里,承焱一身八团云彩四爪龙纹妆花缎蓝色蟒袍,带着些许酒意随意坐在交椅中,眼光略微一抬,语带倦意:“五弟急着差人叫我来所谓何事?”
此时立在承焱面前的,便是早已晋封为安成王的五皇子礼勋。他不知怎地,总觉得承焱儒雅气度里隐隐有股不怒自威的神气在。因此,自小见到这位三哥就有些发怵。承焱的问话倒使他受惊般吓了一跳,拘谨地看了承焱一眼,这才鼓起勇气说:“三,三哥。我方才路过后花园,撞见三嫂跟四哥在。。。”
礼勋说到此处顿了顿,不断瞟着承焱的脸色,踟蹰着有些不敢开口。
“在干什么?”承焱似乎不为所动,仍旧是一派平静地问道。
承焱发问,礼勋不敢不答,于是大着胆子说道:“三嫂与四哥在后花园中私会,我看他们的样子甚是亲密,似乎是商量着趁着今日人多要出府幽会。”
见承焱只一味审视着他,喜怒难辨。礼勋被盯地头皮发麻,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这话原本不该说的,没,没得让人误会挑起咱们兄弟不和。但事关三哥名节,我不得不说。”
承焱仍旧是神闲气静的模样,笑着开口:“五弟好意,三哥在此心领了。既然知道此事会挑起误会,以后这话便不要轻易出口。”说着站起来,用手里的折扇轻轻拍了拍礼勋的腹部,说:“存在这里最好。”
说完承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礼勋不甘心地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吼道:“难道三哥都不介意吗?”
“介意?”承焱玩味着这两个词,似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说道:“我亲自吩咐了他二人出去,何来介意一说?”
礼勋顿时傻眼,看着轻快离去的承焱怔怔出神。
他今日在席上喝多了,因此出门来寻了茅房小解。岂料这安宣王府比自己王府还大,自己一时晕晕乎乎便忘了来时的路。礼勋急着寻路,不想自己迷糊着七拐八绕地撞到王府后花园里。正含混间,恰巧听到铭佑的声音。礼勋心中一喜,正准备出声相唤,探头却看见铭佑与孤星在一处。礼勋顿时清醒,缩回墙角处细细探听,竟听到两人盘算着偷溜出府。且听孤星的话里似乎她颇不受宠。
礼勋为眦睚必报之人。上次茶楼遭孤星辱骂,陷害她与太子不成,反而遭来皇上一顿责骂。太子从此也对他冷眼相待,承焱虽面上不说,可到底因此事损了颜面。若不是太子妃相劝,恐怕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幸亏外祖父谢天懋在朝中手握兵权,为大名鼎鼎的镇西侯,乃皇上倚靠董贵妃着意笼络之人,否则恐怕自己早成过街老鼠。
此次让他寻着由头可好好摆孤星一道,他怎肯放过?
却不料此事被承焱三言两语轻易带过,倒成了自己无事生非。礼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承焱袒护。若二人真是得了承焱应允,岂会再商量着扮作小厮从角门溜出去?
只是承焱明知此事不到为何还要包庇遮掩?礼勋百思不得其解。
承焱走出书房,却并不急着到前厅,而是脚步一转往后院走去。在湖边柳荫里寻了一僻静处坐下。方走了从前厅到书房这几步路,酒意却渐渐涌了上来。此时天上日头正好,承焱不由得生出几分倦意来。这才半日的光景,前厅里便开了将近百宴。自己连推带挡,到底还是喝了许多。承焱打开折扇徐徐摇着,感受着湖上清风带着湿气往脸上扑来,这才觉得清爽了许多。
想起礼勋的话,深邃的眼底蓦地收紧。虽早知铭佑对孤星有意,可孤星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王妃。铭佑如此任意妄为,那便是置兄弟二人的颜面于不顾。压下心头怒气,承焱明白礼勋的话也不尽可信。他深知礼勋的性子,一直对茶楼之事耿耿于怀,今日寻着机会,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况且如今孤云身份待查,难保她不是真的银铃。即便有着一丝可能,为着孤云的重视,他眼下也不得不担待着孤星。
“我当王爷去了哪里?原来躲到此处,可叫小的好找。您倒是清闲,前厅一帮子人都等急了。”轩宇上来一叠声的抱怨打断承焱思绪。承焱却出乎意料地问道:“本王交待的事都查清楚了?”
轩宇怔了怔,随即想起承焱所说是孤云身份真假之事。于是赔着笑说道:“这不是三日之限还有一日吗?王爷也忒心急了。”
承焱撇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起身抬步往前厅走去。轩宇急急追上,不知死活地说:“现下孤云身份不明,王爷今日还要到寒梅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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