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承焱拉着轩宇冲到南台寺寺门前,孤星的马车早已不见踪影。
“轩宇,你带人在方圆百里内搜寻,一草一木也不得放过。”承焱说完,便抢过轩宇的马飞奔而去。
轩宇在他身后怨声载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蹄疾驰掀起黄沙滚滚,承焱的身影一眨眼便消失在黄沙中。
轩宇无法,只得向寺里的和尚借了一匹马,自己骑了离开。
如此搜查直闹腾了三日,依旧是一无所获。承焱却不死心,把搜索范围一步步扩大,甚至发了榜全国搜寻,只是依旧无所获。
这日,承焱又一次骑了马来到南台寺,这已经是三日之内他第十次造访南台寺。
“大师可知道她去了何处?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承焱急切地问。
对上承焱希望的眼神,了空大师也只有无奈地摇头,说道:“老衲已经告诉施主很多次了,女施主的去向,她并没有知会老衲。女施主是聪慧之人,想来是有意不想透露行踪,因此未向老衲留下只言片语。”
承焱的脸色渐渐黯淡下来,甚是失望的样子,却还勉强说道:“如此也算是好,好歹知道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如何本王都要找到她。”
“缘分有时终须有,缘分无时莫强求。老衲对施主知无不言,施主善自珍重。”了空大师劝道。
承焱只是不语,自从得知此消息后,便如在溺水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若不是知道她还活着,自己也定不会再活在这世上。原以为相见已是来世,不想今生还有可能再会,他不相信什么缘分天定,只相信事在人为。既然这次还有机会,他便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她。
几辆向西的马车停在一片小树林子里,有丫鬟来来往往地捧着食盒、拿着毡毯、端着各种进膳所需的器具忙碌着。
“夫人吩咐了就在车里吃,你们不用在外边设宴几,都端到车上来吧。”一个大丫鬟模样的俏丽女子脆生生吩咐道。
外面的众丫鬟诺诺答应,便按着吩咐忙碌起来。
精致华贵的马车中能容纳十余人,铺设着金地花卉纹丝毯,以蚕丝做绒结,用金银线织地,浓艳的色彩在马车里铺开一地,说不出的华贵。帘子是以蛟绡纱制成,轻薄透光,更显得马车中明亮宽敞。坐具、卧具、还有食案、茶几等一应俱全,简直就如一方小小的屋室。
靠窗的边上歪着一个容颜清丽、气质出尘的年轻女子,挑着帘子出神地望着窗外地上白花花的日头。春日里的日头虽不怎地毒辣,照在地上却是明晃晃的一片,看得久了,竟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那样子盯着看,当心刺伤了你的眼。”一个三十余岁的绝色妇人数落道。
“姑姑,此地距安兴城有多远?”那年轻女子对她的数落不以为意,依旧两眼盯着窗外,却头也不回地突然发问。
那绝色妇人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走了有三日,少说也有几百里了。明日改乘水路,行船总是比这马车要快。照这样的速度,不出半个月咱们就能回到月华了。”
那年轻女子“哦”了一声便不再搭话。
大丫鬟掀帘进来,对妇人说:“娘娘,方才有人来报,咱们皇上已经回到宫中。”被唤作娘娘的人便是月华皇后公孙文姬,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大丫鬟又开口:“这几日总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奴婢琢磨着、、、”说着,她顿了顿,看了那年轻女子一眼,方开口道:“多半是冲着姑娘而来。”
公孙文姬看了那年轻女子一眼,这女子便是自己的亲侄女孤星。她有些无奈地说:“星儿,既然决定跟本宫走,就不要再愁眉苦脸的。我月华也是泱泱大国,优秀男子比比皆是,不会比那安承焱差。到了月华后,我让皇上封你为公主,我月华国的男子,只要是你看上的,无论贵贱,本宫都让皇上赐官职,封他为驸马。你是姑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只要有姑姑在一日,定会保你一世平安富贵。”
公孙文姬说得诚挚,孤星也颇为动容,正了正身子,握了公孙文姬的手,说:“姑姑如此待我,孤星真是无以回报。”
公孙文姬回握她的手,说:“星儿,你听着。从此以后你便是公孙星。你是我公孙家的女儿,不可再自称孤星了。离了安兴国,这世上从此便再也没有孤星这个人,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不用自暴自弃,打起精神来好好过。”
孤星听话地点点头,心中却不无伤感。抛去了孤星的身份,不仅意味着抛开了无忧宫的那段过往,也意味着抛去了作为孤星与承焱的爱恨纠葛。从此这世上再无孤星,再无深爱着承焱的那个孤星。
公孙文姬掀开纱帘往外淡淡瞟了一眼,对这大丫鬟说:“定是安承焱知道我离开,为了寻找星儿的下落特意派人来打探的。你悄悄吩咐下去,让大家只做不知。关于星儿的事,让大家嘴皮子都紧着些。若是谁泄露了出去,本宫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大丫鬟答应着下去后,另见其他丫鬟打扮的宫女训练有素地传菜。不一会儿,佳肴美馔便摆满了面前的食案。孤星看着那道八宝鸭,大肥鸭子浇上卤汁整只扣在盘子里,色泽红润、腴香浓溢,却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天倒海,用丝帕掩了嘴侧着头一阵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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