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就看到山下一个小黑点极快地向上移动,等到近了,才看清是一只猴子,手里还拿着绳子。那猴子轻快地攀援而上,到了孤星边上。似通人性一样,把绳子直接放到孤星面前。孤星摸摸它的头以示奖励,它自顾自跑到一边抓耳挠腮,很是滑稽可爱。
孤星见承焱看着这一小灵物出神,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她把绳子系在旁边一块巨石上。另一端拿在手里,对承焱扬扬手说:“下去吗?”承焱好脾气地说:“都听你的。”孤星上前来就要把绳子系在他腰上,承焱止住了她,问:“那你呢?”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孤星抬头,涟涟眼波对上他温情双眸,只觉得周身都在熠熠生辉。
“不行。”承焱一脸严肃地说。
孤星噗嗤一笑,说:“这悬崖峭壁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她还是把绳子往承焱身上系,承焱顺势搂住她的腰,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孤星被他这样抱着,四目相对有些羞赧,只低下了头。长而浓密的睫毛半张半合,阳光的投射在白皙的脸上晕开一片红润。
“那我先下去,你不怕我跑了吗?”她偏着头问他,像一只灵动的白狐。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一起下去。”他说着话,绳子已解开,牢牢系在她腰间。孤星还要争辩,已被他一把抱起直往悬崖边去。承焱一手借力攀援,钻着有缝隙的地方一步步往下挪,一手紧紧护住孤星。孤星心里诧异,六七年不见,他的武功已经这样好。自己刚才还想着给他系绳子,想想就禁不住脸红。心里头也泛起一层细细的感动,他原本早能下去,却一直纵容着自己,听凭自己做主。如此这般想着,不自禁地用力抱紧了他。承焱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心里暗暗欢喜。
下了不到一半,到底是两个人的力量有些吃重,承焱头上已冒出细汗。孤星心疼,说:“你放开我吧,到底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慢慢攀下去也还能走。”承焱置若罔闻,只一心一意一步步踩稳了下山。孤星不再言语,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于是在他怀里微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让他稍微轻松一点。
太阳如巨大的火轮喷射着万丈光芒,带着万分力道射在两人身上。虽是入冬的天气,孤星额上也是一层细汗,承焱更是汗水湿衣。山中日影一寸寸悄无声息地移动,树叶被风吹过,像层层碧浪翻起,带着“哗哗”的浪涛。这般在烈日下曝晒本是难受,却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一切变得虽苦亦甜。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承焱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孤星已双脚稳稳落地。她掏出手帕,仔细擦着承焱额头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承焱耍赖般地把头往她面前凑了几分,让她仔细拭着脸上的汗,享受着这一刻温存。
“咱们现在往哪里去?”承焱问道。
孤星想了想,说:“就暂且让师父以为我已葬身崖底好了,省得日后又来找麻烦。无忧宫那边,还要请你的人暗中多照应照应。我怕师父会对大家不利。”
承焱一笑,说:“你我之间何必说请字。你放心,一切有我在,定不会让慧茹那个老妖妇再伤你分毫。”
孤星点点头,眼中笑意盈盈。他的话,他今日所为,自己还怎会不信?
“外祖父在雷家我到底放心不下,你先回府陪华烨,我想去看看外祖父。”孤星说道。
承焱执起她的手,说:“我陪你一起去。”
孤星正欲反驳,承焱已接着说道:“你之所以想着离开我跟华烨,一则是因为自己的心结,二则就是因为顾及外祖父的缘故。如今你心结已解,若是我们能取得外祖父的原谅,以后便能一家三口团聚了。”
“可是,咱们毕竟。。。”孤星为难着,到底没有说下去。
“经过此难,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这话也许不该由我来说,可是为了咱们,我也不得不说。所谓父母家仇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父皇也早已死了七年,还是被他辜负女子所害,也算是得了因果报应。难道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咱们真得痛苦一辈子吗?”承焱眼光痴缠着她,眼中有深情亦有痛苦。
为了那所谓的仇恨,两人已蹉跎了这么些年。这七年来,孤星也深深地感受到生离比死别更不是滋味。如今经过这一劫,更像是重生了一回。她心中所想与承焱一般,没有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更何况,两人还有华烨,那更是注定两人要牵绊一生。只是自己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外祖父解释。
“仓促之间,我怕外祖父接受不了。”孤星犹豫道。
“这件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外祖父若不能接受,即便是过个五年十年,他依然不能接受。星儿,你只管安心就是。若外祖父不原谅我,我便一直求到他原谅我为止。今日大难不死,来日必有后福。咱们一定会有**终成眷属。”承焱说道。
“恩。”孤星答应道。自己终是被他说服,两人即刻便启程往雷宅去。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直至第二日晌午,方到达雷宅。
二人下了马,承焱体贴地为孤星把微乱的鬓发拢到耳后,柔声问:“累了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