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风萧萧便让兵士们都休息,准备接下来的大仗。他已经估计到,最迟三天,肯定有大批南睺军继续北上增援,他们首当其冲。本来按照计划,他们明天即可撤退,但他知道,仗打到这份上,南睺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继续增兵。
下午,风萧萧让秦苍替换姚翼,李铁替换冯毅回来后,让姚冯二队砍树,尽量多准备一些檑木和滚石。六角刺也重新布置了一遍。昨天的烧山,烧毁了大部分六角刺。这种东西洒在山坡上,攀爬进攻的敌人铁定会被钉破手脚掌,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却会极大影响敌人的灵活性,迟滞敌人的进攻。
风萧萧则亲自带着吴钩吴戈的二十来人,到他们所在高地前后的山坡上布置暗弓、树弓、陷阱、滚石、排弩等机关,地面上洒满六角刺。这是为了防止敌人从两侧绕过正面进行偷袭,在两侧警戒的军士都有十人。轮流防备和休息。
整整一天,值守的军卒歼灭了几个波次溃敌,斩杀了三四百号南睺人。才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第二天,他们一共又歼灭了从北方溃败下来的十多股敌人四五百人。从开始时的难以置信到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只是他们有时候闲下来算算自己这一队人灭杀的敌人数量时才会暗暗吃惊:大约有四千多人倒在了他们面前!
战斗中肯定会有伤亡,好在他们只是受伤,目前还没有阵亡。而且先前受伤的兵士轻的已经痊愈,那个在前天晚上攻打敌营的战斗中身负重伤的兵士也已经稳定下来。风萧萧很欣慰。
士气高昂,这是风萧萧他们目前的状态。这对一个远离城池,群敌环伺的百人小队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南下的溃兵越来越少,而让他们兴奋的是,前几日往北运送粮草的南睺军让他们劫了好几批,加上前日夜袭敌军大营缴获的十来车粮食,可以说是收获巨大,相当于往年几年的收入了。按照西凤帝国的惯例,这些都将属于他们自己自行分配的战利品。
最近一段时间的厮杀,让风萧萧在力量和体能的运用上有了新的理解。自己一直坚持每天早晚打坐纳气,感觉玄气在体内运转的更加自如。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跨入第一境界大圆满状态。
这一日,忽闻长哨急促的响起。这是大敌前来的哨音。他操起兵器腾身而起,来到台边。只见南方的大路上,涌来乌泱泱的一大片南睺军,旌旗招展,刀光耀日,人声鼎沸。风萧萧估算了一下,大概五六千人。来者不善啊。
“通知全体人员全部到位,准备战斗!“风萧萧下令道。除了那个伤重不能参加战斗的士卒,一百多号人都到迅速跑到台边。
“通知北边的十位兄弟撤到这里,夏邯,你带十人去南边与那十个兄弟汇合。注意,千万不要走出林子,就埋伏在树林中,分散一点,距离他们驻扎的地方稍远一些。敌人要是进来,只用长矛和弓箭,边打边退,注意我们自己的陷阱。”
夏邯带队钻进南面的树林里。不一会,北方撤下来的十人也都到了。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场打仗。我们和赤城之间的敌人应该被剿灭差不多了,打退这支援军,敌人不会再发动攻击。兄弟们,狠狠的打,打完我们就回去!”
“好!”众人轰然叫道。
南睺军在距离风萧萧他们山头大约五百丈的地方停下,一个大约一米八、身着银色亮甲的俊朗中年越众而出,缓缓的向风萧萧他们脚下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壮汉。这是南睺的万夫长黎少雄,是南睺北贡关城主。此人素来狡诈,赤城守军大多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黎少雄率几个千夫长来到山脚下两百步的地方站定。眯着眼仔细打量起风萧萧他们所在的山头和周围的环境。虽然刚才经过的地方遍地南睺军尸体让他怒不可遏,但此时却一脸平静。
“在这个小地方,我们前后一共折了三四千人。更重要的是,所有的粮草军需都不能输送到前线。这就是一根刺,卡住我们的喉咙,让我们前进不能后退不得。”黎少雄转头对几个千夫长说,“你们怎么看?“
“我估计前方攻打赤城的人凶多吉少。十多天没有了粮草,这仗怎么打?“
“是啊!他们来这一出,我们始料未及。前方恐怕……“
“这跟刺必须拔掉!“
“我看,这个地方的驻军应该不多,不超过两百人。我们可以吃掉他!“
几个千夫长七嘴八舌道。
黎少雄回过头,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我就不明白了,上次增援的两千人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惨败了。只逃脱了两百来人。难道周围还有其他的据点?”想了想,回头对一名千夫长说:“通知全军,分成小组往两侧山林搜索,加强戒备!扎营!”对另一千夫长命令道:“你,让你的人试探一下。”
两名千夫长诺了一声走了。几个人又四处观察了一番,退出箭矢攻击范围站定。那名负责试探攻击的千夫长带着两百来人,手持盾牌和长刀直奔山脚。另有七八百人在山脚一百步之外取出弓矢,向风萧萧他们劈头盖脸的射来。
风萧萧让所有人躲在大树后面避开直射的箭矢,顶上因为有横木遮盖着,倒是不用担心。箭矢刺入原木发出的咄咄声音,夹杂着山坡下不断传来敌人的惨呼,那是攀爬的敌人被六角次刺伤了手脚。直到敌军的长箭停止,这个时候主攻的有十多敌人距离他们所在的台地还有十来丈。
风萧萧站起身来,大喊道:“射击!”然后弯弓搭箭,瞄准一个头领模样的敌军兵士,勾住弓弦的手一松,嗖的一声,箭矢直插那人的一只眼睛,只听得一声惊天惨叫,然后那头领便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众军士起身,一轮齐射之后,一二十个人影直直的朝山下滚落。
“继续!”风萧萧再次下令。
顿时,山坡上人仰马翻,如破麻袋一般直往山下翻滚。
“撤退!”见情况不妙,那名千夫长下令。
不到一刻钟后,只有不足五十人撤退下来。其中还有部分带伤的。
“你!带你的人分为十队,百人一队一个齐射,不断的攻击,不要给他们喘息!”对一个千夫长发令后,指着另外一个千夫长,黎少雄继续下令,“你带你的人分成三队,三百人一队,分成三路往上攻。”
又是一阵暴雨般的飞矢从山下射来,整个台地地面以及接近台地的山坡、树木、横木上,如刺猬般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长箭。风萧萧见状,不惊反喜。他们携带的长箭早就用完了,这段时间一直都用木棍削成,没有铁制箭簇,这一下少不得四五千支,可算解了燃眉之急。
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敌人的箭才停息下来。风萧萧探出头,见敌人已经快要接近他们,便发令让所有人齐往下射箭,另外让十来人点燃揉成大团的干草,也不瞄准敌军,只是不断的往下扔。
湿滑的坡面和满地的六角刺已经让攀爬仰攻的敌军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快到顶了,突然又是大量的箭矢如雨点一般向他们涌来,斜坡上躲闪完全没用,向上根本不可能,见势不对的南睺军士只剩下逃跑一途,一路上还有人不断的滚落。敌军重复了上一次的结局,那十多步的距离,犹如天堑般的存在难以逾越。而滚落到山脚的伤兵还没等人救出就被火堆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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