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中午时分,他们回到赤城。风萧萧跟着赵奇及几个千夫长一道去赤城守备府复命,其他人遵照风萧萧的命令,分别赶着大车去了。
来到守备府,风月玄早得到消息,带着一众千夫长及幕僚在府里等着他们。众人躬身见礼后,风月玄问道:“战况如何?”
赵奇上前一步,大声回道:“禀告大人!因为百夫长风萧萧小队的阻隔,所有溃逃的敌人已经全部击杀,无一人漏网。南来的辎重部队以及增援的敌人前后共八千余人,也被风萧萧部全部歼灭,只逃脱黎少雄等魁首四五人。包括前期击杀的溃兵,风萧萧部此次行动共剿灭南睺军近万。且自身无一人阵亡,仅重伤一人,轻伤可以不计。”
大堂上不知情的千夫长等人倒吸一口气。
齐焘也是大吃一惊,盯着赵奇道:“你可知谎报军情的后果?”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有首级为证。”赵奇大声回道。
风月玄举手止住两人,对风萧萧说道:“风萧萧,你将战况详细说一遍。”
风萧萧上前,躬身一礼,然后昂然而立。将本次战事有条不紊的叙述了一遍。
“我很有幸和我那些赴汤蹈火的兄弟们一起,齐心戮力,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全部情况就是这样,请大人明察!”风萧萧最后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包括赵奇在内,他们到达风萧萧他们据点之前的战斗他没有仔细的打听过,这个时候才明白,风萧萧他们这几日面临的是什么。
半晌之后,风月玄才缓缓说道,:“萧萧,辛苦你们了。你将本次行动的写成文书报上来。待我命人清点核查战果后一并上报,你先下去吧。”
“是!”风萧萧应道。旋即转身离开。
“齐焘!你带人去核查一下!”待风萧萧走出大门,风月玄稍作思考,便吩咐道。让齐焘亲自去做这事,也是让他不在这件事上纠缠。换一个人去清点,搞不好他又要作梗。
“是!”齐焘领命而去。
风月玄沉吟了一下,扫了一眼大厅的众人:“诸位怎么看?”
一名千夫长站出来,躬身道:“赵统领在这,应该不会有错。虽然匪夷所思,但细想起来却不无可能。只是这般用兵之法,果真是闻所未闻。”
赵奇答道:“诸位所闻和我一样。唯昨日之战我全程参与,先轮流袭扰疲敌,然后以我为主火牛破营再趁乱斩杀,他一百人小队隐藏在敌军必经之路上趁乱截杀。南睺军首级俱在,所以,我认为风萧萧所述并无半点欺瞒。”
风月玄沉吟道:“我只是奇怪,这孩子之前一直玩世不恭,突然这一出,有点匪夷所思。”
“呵呵,我岂不如是?”赵奇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今天早上,我和萧萧有过一番谈论,他说,南睺主帅黎少雄之所以逃脱,只是他不希望让兄弟们死在他面前,而且……”
“而且什么?”
“他说,完成任务责无旁贷!我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仿佛这本是他的一种信念。”
众人一时无言。低头沉思起来。
“你们没有发现这孩子变了么?”赵奇问。
“确实,这转变也太大了。感觉就不是一个人了。”
几个人不胜唏嘘。
“虽然萧萧这孩子以前确有差池,我等也是暗中看在眼里。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等承蒙风统领不弃,也一直敬仰风统领为人。所以我想,虎父之下当无犬子。小风统领并非生性顽劣。”赵奇道。
郑威也赞叹道:“赵统领所言甚是!”
另一位千夫长上前道:“小风统领本次所取得的战绩应该不会差。而且,如果没有他们阻击这几千援军,我们后来的清缴绝不会如此顺利。愚以为,风萧萧有如此之功,如此之智,实乃我赤城乃至西凤幸事。为此,应当按照大统领之前所言,以双倍战功论功行赏。”
“但萧萧太过年轻,且此前纨绔不羁,虽有如此战绩,恐难当大任啊!且,双倍战功之说,你等都清楚,本就是激励死战。只是不成想他们百人小队竟然……”风月玄为难道。
“西凤国法,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管小风统领此前如何,但本次功劳巨大,如有功不赏,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又一个千夫长高声道。
风月玄也是十分头痛。“我意并非不赏。但以其本次功绩加上此前累积战功,则按律应封万夫长。然萧萧年方二十,且恶行在前,将一万兵马交到他手上,是非太过儿戏?”
“风大人!诸位统领!请听赵某一言!本次战斗,前期非我所亲历,然尸首俱在乃我亲见。昨日白天及昨晚两场战斗,全由萧萧指挥,我也仅仅配合行事,就我所见所闻,我认为,萧萧料敌之先,谋划之细,手段之多变,时机之巧妙,非常人所能及!因此,以年纪和此前恶行来衡量他,恐非正途。我意以为,我们应本着就事论事原则,按律行赏才是正理!”赵奇见大厅众人争执不下,忍不住长身高声道。
大厅内一下安静下来。
半晌,风月玄才缓声说道:“诸位意见我已知晓。让我委实难以决断。容我再考虑一二,且将本次战况汇报之后再行定夺!你等再无须多言!”
“是!”众人齐诺。
风萧萧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也不关心。功劳也好,赏赐也好,在他而言并不重要。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关心这个问题。
来到兵营吃过午饭,见下属一干人还没有回来,想到姚翼他们要将粮食换成银两,便前往粮铺。还没走近,便听得一阵吵闹。上前一看,见姚翼他们正与齐焘亲兵理论什么,于是挤上前去查看情况。
原来,这个粮铺其实是齐焘经营的,他克扣下来的军粮,便再次售卖。这个粮铺还短斤少两以次充好,他的几个亲兵经常在这里,名为维持秩序保护粮铺,其实就是恐吓加欺瞒,让人无可奈何,只认自己吃亏了事。
见风萧萧前来,姚翼道:“风哥,他们竟然说我们的粮食发霉,还让斛斗上尖,本来一担粮食在他们这里只有八十斤。兄弟们不干,找他们理论,他们竟然想动手。我们不卖了!”
风萧萧上前道:“这是我们这些兄弟拿命换来的,如果你们敢在我们头上使坏,那就拿命换回去。卖不卖是另一回事,欺负我们就不行!兄弟们,操家伙!”手下军士一听,齐刷刷的取下腰间的环首刀。
齐焘那些亲兵对别人可以蛮横甚至殴打,但是对风萧萧,便如霜打的茄子,一下焉了。对上风萧萧,都是他们吃亏。无奈之下,只得乖乖的按照标准称量。风萧萧见没事了,而粮食的称量还要很久才能完成,便和姚翼等人说了几句话,又向齐焘亲兵丢下几句话后径自回家。
取出笔墨尺牍,先将战斗过程回想了一下,再在尺牍上一笔一划的书写在木简上。这个世界还没有纸张,公文书信往来及书籍都还是竹木简。时间尚短,风萧萧还来不及按照造纸术制作纸张。暂时还是只能使用这种原始的工具。
写完战报,看天色还早,他又取出一张白布,将诸葛弩的所有零件尺寸详细的画出来。完成时已是旁晚。将画满诸葛弩制作样式的白布就着油灯烘烤了一下,收在怀里,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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