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克到维尔德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个时候,冈萨雷斯和卢瑟一伙,已经埋伏在维尔德家的后门。希梅娜的房间离这道门只有二十米左右。
自从与克鲁兹为敌之后,维尔德家也加强了安保工作,入夜之后院子里放了六条猎犬,每道门都配了一名值班守卫,另外还有一队警卫在院子里来回巡视,没有轮值的警卫,也都住在庄园的一栋独立小屋里。整个庄园里,不算索隆,加起来共有二十名警卫。
冈萨雷斯和卢瑟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维尔德家是豪门大族,敌人打上门来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发生过。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警卫也并没有什么疑心,在他想来,有什么小偷会在做贼的时候敲门呢?
他打开门,看到卢瑟先生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站在他面前对他微笑,他不认识卢瑟先生,拿着鲜花来找小姐的绅士并不少见,这么晚来的,通常只要他同意转交鲜花,对方就会离开。
于是他露出笑脸,心里猜测着对方会给他多少小费,又想着万一对方坚持要见小姐一面,他应该要怎么拒绝才不会得罪他。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后脑被人狠狠砸了一下,昏倒在地。
冈萨雷斯和卢瑟把他抬到马车上,车上的同伙过来,把他绑了起来,用布堵上了嘴巴。
亚历山大·卢瑟拿出了一把短笛,轻轻地吹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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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梅娜已经睡着了,一道口水从她的嘴角流出,在她的嘴角和枕头之间,拉出了一条晶莹的细线。
恍惚中,她感觉自己已经醒了,哥哥已经去办公室了,她已经悄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茱莉亚姑妈,我来了。”她这么想着,站起身来,穿着一件绣着小熊的睡衣,趿着柔软的棉布拖鞋,欢快地跑出门去。
她的房间离后门只有二十米,侍女和仆人都已经睡熟了,她很快跑出了门去,卢瑟看见她时,并没有停下吹奏的笛声。五名匪徒看见她出来,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这把笛子,在隐修会的编号是K-673,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捕鼠人的短笛”。卢瑟那天曾经给希梅娜讲给这个短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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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小镇上闹老鼠,他们答应无论是谁,只要能够解决鼠灾,就给他一枚金币。有一位吹笛手接受了这个委托,当天晚上,他在河中央的一艘小船上吹响了笛子,整个小镇的老鼠都涌了出来,淹死在了河里。
可是,当吹笛手向小镇居民索要金币的时候,他们赖账了。老鼠都已经淹死了,他们又何必付这个钱呢?
第二天晚上,吹笛手在城外再次吹响了短笛,全镇的孩子都跟着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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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卢瑟说过,听他讲故事,要支付一枚金币。希梅娜以为他是开玩笑的,现在,是她支付报酬的时候了。
冈萨雷斯从身后拦腰抱住希梅娜,取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希梅娜窒息之后昏倒在地,卢瑟停止了吹奏。
他们正打算把希梅娜扛上马车,庄园里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他双手持枪,枪口对准了冈萨雷斯,那高个子和矮个子都认识他,他就是索隆。
索隆中午睡了一觉,恢复了精神和体力。今天算是他上班的第一天,肯特·维尔德和管家、警卫队长等人分别和他进行了沟通。现在,维尔德家和克鲁兹的恩怨、克鲁兹的实力和行事作风等,他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今天刚领到自己的枪和短刀,正在房间里练习手感,突然听到笛声,觉得有点奇怪。
大多数普通人是不会把笛声和危险联系到一起的,但索隆,是经历过一些离奇事件的。维尔德家的庄园建在城外,并没有什么邻居,这么晚了有笛声响起,并不符合常理。他虽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他现在是安全顾问,遇到了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总是要过来看看的。
可惜他的住处离后门稍微远了一点,现在他看到希梅娜倒在地上,旁边有六个男人,他只能先用枪指住一个再说。
卢瑟并没有带枪,五名匪徒都拔出自己的枪对准了索隆,冈萨雷斯稍微犹豫了一下,调转枪口,对准了倒在地上的希梅娜。
索隆警告说:“如果你们开枪,庄园里的警卫都会出来。”
冈萨雷斯说:“没错,但在那之前,你会先死在这里。”
索隆微微调整了一下握枪的姿势,让枪口的准星对准冈萨雷斯的胸口,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如果我死在这里,或者希梅娜小姐死在这里,明天就会登上报纸的头条。大家都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肯特·维尔德先生会拿到所有选票,克鲁兹先生如果不想受到审判的话,说不定得逃到墨西哥去。”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当然,你们不需要担心这么长远的事情,因为你们一定会死在今天晚上。”
冈萨雷斯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或许,我们可以用更男人一点的方式解决。”他说着,把枪收回枪套,抽出了一把短刀。
这正是索隆想要的解决方案,他也把枪收回枪套,抽出了自己的短刀。
在他眼角的余光中,另外四名匪徒,同样这么做了。索隆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格斗的时间并不长,索隆的步法很灵活,但对面毕竟有五个人。他在冈萨雷斯胸口划出了一道血痕,冈萨雷斯则划破了他的衣袖,幸运的是,索隆现在已经不需要为一件衣服而心痛了。
这时,他们听到远处有马蹄声响,冈萨雷斯知道,如果再不走,自己就走不了了。他朝着索隆猛刺了一刀,逼着索隆后退了一步,然后他自己也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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