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花生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
滴水村的村长赵大树正站在院里,向龚老菊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钱苗苗被两位年长的婶婶扶进了屋内,爬在昨天才换新的大床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着。
“花生这个兔崽子,下手也太狠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掉已经粘在伤口上的衣服,一面数落着赵花生的不是,一面安慰着钱苗苗千万别想不开。
村医赵丰收匆匆忙忙送来了药酒,刚迈过门槛,便被两人推出了房间。
看着赵大树向自己介绍眼前的两个年轻人,龚老菊差一点没站稳,竟然是县派出所的,难道自己儿子打媳妇,有人报警了?
警察来的也太快了吧?
“警察同志,来进屋喝口水,你们来是有啥事?”
来人正是林南和杨树。
杨树看着院子里地上有些许血迹,听着屋内有女人的叫喊声,正要询问,却被林南拉了回去,“我来问,你别吓着老人家。”
林南谢绝了龚老菊的邀请,就站在院子里,示意龚老菊不要紧张,问道:“赵花生是你儿子?他现在在不在家。”
“他,他刚出去没一会,和儿媳妇吵了一架。就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
龚老菊看了一眼赵大树,指了指屋内说道:“大树,你去搬几个椅子出来,他们找花生啥事情?我们家花生可是个老实的孩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以前连个鸡子都不敢杀。”
“大娘,你是说赵花生还活着?”
杨树有些惊讶,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连忙改口道:“我是说赵花生今天一直在家,下午才出去?”
“警官,花生难道死了?我的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龚老菊只觉得右手无力,手中的拐杖倒在地上,整个人向地下倒去。
赵大树连忙扔掉手中的椅子,接住了龚老菊,急忙喊道:“婶子,花生好着呢,你话不能听半截啊。”
杨树尴尬的愣在原地,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妈,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赵花生的情况,他只要今天在家就没事,没别的事你别担心。”
林南蹲下身来对着龚老菊的后背轻拍了几下,安慰道:“你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龚老菊半信半疑,被大树扶了起来,坐在杨树搬过来的椅子上,“我家花生真的没事?”
“婶子,就是今天早上隔壁的滴水村死了一个人,警察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花生的身份证,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赵大树拍着胸口保证道,“你可是我亲婶子,我可不会骗你。”
“哪个天杀的捡到了我家花生的身份证,害的我差点背过气了。”
龚老菊对着黄土地啐了一口浓痰,用脚摩擦干净,又狠狠地骂了几口。
“赵花生的身份证丢了,有没有去补办?”
“补办,补办一张可需要十块钱,能割几斤肉啊,在地里累死累活扒了半天土拉也不一定有十块钱,哪能说办就办?”
龚老菊举起袖子擦了擦自己嘴角残留的唾液,感慨道:“我都半年没吃过肉了,这辈子怕是吃不上了,只要吃药的命啊。”
龚老菊想起自己可怜的身世,花生气冲冲地跑出去,不会做啥傻事吧,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家花生被他媳妇气的跑了出去,不会出啥事吧。”
“人人都嫌弃他没本事啊……”
林南找了门口围观的村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种夫妻间的打架只要不严重,他们就无关干涉,听着屋内时不时传出的惨叫声,他还是忍不住向赵丰收问道:“赵村医,钱苗苗身体不要紧吧,用不用送往医院?”
“不伤筋骨,叫声嘹亮,没啥大事,夫妻间大白天的打斗哪有真下狠手的,在床上躺个一天就没事了。”
赵丰收拍了拍大腿,指着天空说道,“别的不敢保证,咱家的药酒可都是货真价实,各种野生的珍贵药材,保证药到痛除。”
“看来赵村医对打架很有研究啊。”
“杨警官,可不敢说笑,医者父母心,农村没啥别的乐趣,就是打架斗殴比较多,让你见笑了。”
“那可说不准,没准这位警官娶了媳妇,也天天在床上打架。”
门口一位豪迈的村妇挎着竹筐,见杨树的耳根子都红了,笑着对身边的同伴说道:“他不会连姑娘的手还没摸过吧?”
“头发长,见识短。”
赵大树瞪了一眼村妇,朝着众人挥挥手,“都散了,该下地的下地了。”
“是啊,见过短的,没见多像大树你这么短的。”
众人哈哈大笑,向远处跑去,躲过赵大树接连扔过来的一双破布鞋。
“给我滚。”
赵大树光着脚,对着林南和杨树歉意的笑道:“让你们二位见笑了,我们村的孩子就是没大没小的。”
赵丰收毫不留情的揭穿道:“据我所知,赵大树,你的辈分好像是村里最低的。”
杨树看着眼前搞笑的一幕,想笑,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林南有安慰了龚老菊一番,等赵花生回来,记得去补一下身份证,又在门口和赵大树聊了几句关于赵花生家的情况,便和杨树开车去了离他们最近的滴水中学,滴水镇唯一的一所中学。
还有几天就是期末考试,考完试就放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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