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活一世,有钱没钱,都得有个爱好,穷富各有玩法。”这句话是郭德罡搭档余谦的口头禅。
余谦也经历过没钱的日子,那时拍戏、主持、串场子,闲来钓鱼、观鸟,琢磨着玩儿。
在小剧场相声台上,郭德罡张口就来:“余谦的父亲王老爷子…”
等剧场内台下呵呵一乐后,余谦才会不紧不慢地解释一番。
余谦父亲确实不姓王,但余家一脉书香门第,倒是不假的。
他祖父是学贯中西的名士,其父亲退休前在天津大港油田勘探老总,母亲也是石油炼厂的专家。父母退休前都位高权重,根本没时间照顾他,一年最多只见上几面。
余谦身边纠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年纪轻轻不学无术,钻营玩术,在京都胡同里可也是出了名的。
至今还有首打油诗特地编排他:
“打鱼摸虾,耽误庄稼;
年纪轻轻,玩物丧志;
提笼架鸟,不务正业;
八旗子弟,少爷秧子;
清朝遗风,未老先衰。”
“好像沾玩儿的事儿,没有谦儿哥不碰的。”徐文长这样评价他。
人人皆知余谦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
此外,他还玩摇滚。
八二年,余谦还在艺术团学员班练习相声,崔键就在隔壁京都歌舞团。
那时他们两人常碰面,崔键走哪手里都带着小号,另类得惹人注目。
没成想不多久,余谦在家看电视,里面正转播工体演唱会,崔键就站在台上唱《一无所有》。
在还没有摇滚概念的时候,余谦和很多年轻人一样,早已成为摇滚发烧友。
但余谦并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爱动物的人都不会太坏,况且身边人作榜样。
他二姨是小学老师,余谦就分在她班上。
班里有个小儿麻痹症的女孩,上学不方便。每天早上他二姨骑车去接女孩,余谦则搭乘公交。
他先到校门口,等一会儿便看到二姨载着女孩从对面过来,三人一同进校。
放学时,二姨给女孩补课,余谦就在边上看着、等着。结束后,他帮二姨扶女孩出教室,送她回家。
一连五年接送学生,风雨无阻。耳濡目染,余谦爱玩的心里种下了善意的果子。
哪怕在玩儿上再怎么折腾,都不会丢失做人的底线。
毕业后,余谦报考京都曲艺团学员班,一路过关斩将,到了最后集训阶段。
启蒙老师黄世臣盯着他,“余谦不行,他不适合干这个。死羊眼、一张脸、身上板、嘴里颤。”
相声演员集齐了这四条,基本上就断送前程了。
余谦全中。
黄世臣也不是存心找茬,他要保证每一位学员学成后,能成气候,“祖师爷不赏饭吃,最后吃不饱也饿不死的,你给孩子耽误了。”
后来黄世臣干脆请示团里领导,两个礼拜后领导再过目一遍,余谦是走是留,全在最后一搏。
余谦原本打算破罐子破摔,团里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学员主动找来了,“我觉得你是干这个的料儿。”
余谦下了狠心练基本功,一旦说错,身上就挨着他人在边上监督的板子。
破釜沉舟后,余谦才真正体会到练功的艰辛,也正式摸着了门道。
半个月后,最后的考验到了。团里特地请来了余谦父母,一旦演砸了,好下台之后当即让他父母领回家。
那天余谦把功夫都使出来了,节奏、语气、动作都踩在点上。
领导在台下连连称赞:“这孩子不错嘛,留下接着学吧”。
“我选择一个我喜爱的工作,这一生多幸福啊。”余谦遇到相声,便是找到幸福了。
在曲艺团学相声的几年里,余谦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寒冬腊月,摸黑起床,顶着风雪也得到团里练功。
台词课、声乐课、形体课、观摩课、文化课,一天下来忙得底朝天,再没有玩儿的心思。
“累得跟臭贼似的。”
毕业第二天,一大早余谦就拿着钓竿冲到家门口的河边,过了一天瘾。
余谦毕业后,顺理成章进入了曲艺团。
但当余谦学成之后,早已错过了相声最好的时机,只能跟团下乡演出。天不亮赶到团里,蹲在卡车车厢里,直奔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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