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时迁乘车到姚厝镇,再从姚厝转到松竹镇。他回来经过那段路时,又看到了大片竹子,摸着手上的红绳,心想,不知陈老师还好吧。他是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回到了家,他没有回面馆,是从小路走到前街卖电视的地方,然后又从小巷进去。一到家看到了李泉讯正在搬动面粉。李骏海说:“你不读书么?怎么回来了。”李泉讯说:“哥,你是傻了么?现在都中秋国庆放假了,读书的都回来了。”李骏海看了看手表日期说:“是啊,我都忘记了。”李泉讯说:“怎么快就回来了,你球不去踢了。”李骏海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踢什么球?泉讯你在说什么?”李泉讯说:“就是去省外踢球。小燕说你不是去了么?哥,努力,什么时候踢赢了好给我买台笔记本电脑。”看了看李骏海说:“逗你的。哥。”
李骏海惊讶的问:“你又怎么知道小燕?”李泉讯说:“我知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惊喜呢?”李骏海说:“你别卖关子了,什么惊喜,快说吧。”
李泉讯说:“待会我告诉你。”向院中走了一段,向李骏海说:“喂,待会跟我去面馆么?”李骏海懒羊羊的说:“不去,太累了,我想睡一会。”李泉讯疑惑的问:“这么了,一到家就想睡觉,昨天跟人打牌熬夜了么?”李骏海不耐烦的说:“不是,泉讯,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哥赌博打牌了,好了,不说了,我睡一觉。”
李泉讯说:“你真的不想去见她么?”李骏海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想了想说:“你是说小燕来我们家了,这是你要告诉我的惊喜对吧。”李泉讯微笑不答,向桌上的糖罐看去,说:“哥,这阿尔卑斯是你送给我的,这么路上你自己打开吃了。嘻嘻。”
李骏海当即想到,穿上鞋,从李泉讯旁边跑过,又急向巷子里飞驰而过,接着一口气跑到面馆。他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头戴花丝巾的女孩在隔着木板的厨房里面揉面。她看到了他,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赢了么,赢了不是还要比赛?”李骏海说:“我踢得不好,被辞退了。”
龙小燕笑着说:“想吃什么?李骏海。”见他坐下愁眉不展,便来到他旁边,揉着他肩膀说:“我早说过了,踢球只是玩乐,别放在心上了,你看我们校队历来的学生,不管球玩得怎么好,到头来还不是要找工作。那就是宿命。你知道么?”李骏海本想说他跟别人不一样,他的脚感很强,是任何人从未有过他那样的境界。心想,如果我不能这在最擅长的区域做自己,那我人生好像缺了什么?但看了看她,说:“我没事,小燕,那我以后就不在把心思花在足球上了。”龙小燕说:“这就对了。”
这时母亲端了两碗面出来,面里面放了很多羊肉。他母亲说:“早就听到你声音了。”向他俩说:“饿了吧,你俩快坐下吃面吧。”像李骏海说:“小燕一早来店里帮忙。咦,李骏海你这么怎么晚才回来。”向龙小燕说:“你多吃些,不够,我再给你们弄。”龙小燕忙说:“够了,阿姨。”他母亲转身去厨房的时候,李骏海向龙小燕低声笑着说:“你真的来我家了,什么时候来的。”龙小燕说:“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啊。”李骏海说:“让你见笑了,我家那么贫寒。”龙小燕说:“哪里穷了,我又不在乎,而且阿姨和妹妹都很好。”
她拿筷子夹起羊肉在李骏海面前晃了晃说:“阿姨真好,竟然半碗都是肉,我已经很胖了,若在你家住个十天半个月,我都不敢想象自己成什么样子。”她说得不仅让李骏海捂着嘴笑个不停。
他俩吃完面后,李骏海母亲从厨房出来收拾碗筷,向龙小燕说:“你是客人,一早上帮了我那么多忙,现在骏海回来了,你跟她去玩吧。”龙小燕一脸羞涩,于是先跑到门外,在远处等着李骏海。李骏海向龙小燕去时,被他母亲叫了回去,他母亲没好气的说:“你跟你爸一样是个榆木脑袋,晒得这么黑,真想不到人家是怎么看上你的。以后少晒点太阳,少去踢球了。”李骏海忙说:“妈,你这么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他母亲当即从口袋里取出两张百元钞票,说:“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就是沿途风景不错,你带她到处走走,如果走的累了,给她买瓶饮料。”
李骏海本想说自己还剩些钱,但他母亲看到他木纳就来气,把钱塞在他手里,急道:“快去吧。”
李骏海来到门口,只见她和推着自行车的李泉讯聊得好。李骏海走过去说:“你们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龙小燕回过头向她笑了笑说:“没有。”李泉讯瞪着他说:“我说叫你带着嫂子到处去走走。”李骏海瞪着茫然的大眼看向李泉讯,这时心里真的害怕龙小燕会怎么想?只见龙小燕并不在意,李骏海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李泉讯把自行车停到门口,从自行车篮里取出围裙挤上,接着进店里去了。李骏海向龙小燕说:“其实我们这个镇很小,也没什么地方好玩的?”时值深秋,街两旁的高大树木落下阵阵秋叶。龙小燕双手伸开,翩翩起舞,在树下说:“挺好的。一副深秋的景色。我真傻。现在应该是深秋了。”向李骏海说:“要不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走。”他俩刚向前去时,这时他母亲出来向李骏海喊道:“校长依旧每个月拿了两百过来,骏海,你要是有空去学校教教学生吧。”
李骏海回头疑惑的问道:“真的?”他母亲说:“是,人家到了每个月都会叫小英老师送过来。”李骏海说:“那好吧。”向龙小燕看去,说:“那我看今天有没有空。”他母亲又笑着说:“你俩四五点钟回来,泉讯的手艺好,备一桌可口的饭菜等你们回来吃。”
在路上龙小燕疑惑又不可思议的问李骏海:“什么两百,学校为什么给你家送钱,你竟还在教学生踢球?”于是李骏海便把之前这么阴差阳错指点学生,又这么加入老师队伍踢赢了球,赢得校长信任,他说每个月会给我家寄两百块钱,要我放假时就来学校执教的事说了。李骏海说:“你想去看看么?”龙小燕点了点头说:“当然要,真想不通你被人辞退。我看看你是不是在误人子弟。”李骏海有点生气说:“你懂足球。”龙小燕说:“不懂,不想懂。”向李骏海说:“你们镇的风景真不错,一路走来都是离开了大树的满地秋叶,眼下真是一副秋景呀。”此刻龙小燕站在原地,从远打量李骏海说:“真想不到人家会聘请你。”向李骏海说:“那你说说,为什么校队又不要你。”于是李骏海又把这么踢进了球,这么差点和戴维发生矛盾,这么被赶出来,这么在路上遇到别人议论自己,这些原原本本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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