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特派人清理了查里曼王的尸体,他要在革命军到来之前将王安葬在他曾经保护的土地上。
此时的达西瓦放弃了还在研制的临时机甲工程,已不再需要继续战斗了。
达西瓦推推眼镜:“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可以放我回家了吧,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吃饭。”
一个披着米黄色斗篷的银发男人回道:“从查里曼招来亚尔兰军开始,一切就不再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反而查里曼这样死掉会更好。还有放你回家是不可能的,毕竟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达西瓦压低眼镜,厚重镜片反射着光线,一副看清真相的姿态:“那么‘你们’是想除掉我……”
“‘我们’还需要你,博士,在完成‘我们’的目的前你是离开不了的。”
银发男子肃穆的样子,让他明白自己是逃离不了那群‘怪物’的手掌心,没辙的答道:“我知道了,请你们也要遵守诺言。”
王的尸骸埋葬在这座城市的角落,历代以来,他是最有可能成为贤王的王,也是亲手毁灭帝国的王,到最后拥有的只是一小坯泥土作为自己存在过的证明。
弗雷特肩负起了整顿城内所有帝国军的义务,释放了一些无辜的贵族子女,又将参加宴席的贵族与军官全部关押,联系前线各位将领,讨论帝国军未来的去路。
薇琪用棉花棒压着针扎出来的伤口,眼中充满忧虑,阿希娅身中的子弹被取出,正在接受输血。
恍惚间,阿希娅回到了从前。
一个烈日高照的午间,查里曼王决定去开展视察工作,顺便带着自己的女儿去了解一下下层人民的不易。
时至灾难降临之际,王考虑到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挑战,就节省地开放粮仓,却也有人因此饿死。为了能够充分发挥救济的精确性,才有了视察工作。
城市变得和以往的繁华都市不同,远本期待出行的阿希娅也渐渐变得低沉,八岁的小女孩也感到了世界的凄凉。
王没有说话,骑在王肩膀上的小女孩的手越抓越紧,他要让阿希娅从小就明白,人民的不易,希望她摆脱前几位哥哥走的放纵奢侈之路。
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流民,既有自己国家的人,也有外来者。毕竟,没有几个国家在救济难民了,这个国家是仅剩的能够存活的希望之一。
难民落魄的看着走动的行人,一些当地住户也因难民的涌入而感到不快,自己的不幸为什么要牵扯到其它人身上,害的城市都没法正常运作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有三分之一的地区无法自主产粮,加上战争与外来难民的到来,这个国家越来越疲弱。
“可恶的亚尔兰人!对我们发动战争还要叫人来恶心我们吗?”
几名成年人在踩踏着一个软弱无助的小孩,那个小孩倒在地上蜷缩着,口中已经发不出喊声,就像一只无力的小动物一样。
来来往往像江水般的人群,没有一人来阻止,这样的事情在人们看来已经习以为常。
阿希娅坚持着要求父亲放自己下去,她小跑着来到这几个人身后,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喊道:“你们怎么能打人啊!”
几人暴躁地转身:“啊!你个小鬼也是想讨打了吗?”
阿希娅哭哭啼啼的奔向查里曼:“好可怕~”
查里曼一只手握住发话者的肩膀:“是谁想打我的女儿。”
健硕的身躯配上恶魔般的威慑力,把几人吓得魂不守舍,发话的那人怯怯答道:“误会,我只是吓吓她。”
“这是怎么回事?”查里曼看向浑身是伤的小孩。
“那个小孩是个亚尔兰人,偷了我们的东西,所以……”
查里曼拿出一袋金币,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欣喜若狂的去用双手接住,查里曼掏出几颗碎银扔给他,这让他面带嫌弃。
“够不够?!”查里曼严厉的看着他。
“够了够了。”连忙带着后面的人跑掉。
小女孩站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她捡起地上碎掉的面包屑装进手中的袋子里。浑身是伤,几根手指脱臼,右臂骨折,然而年仅几岁的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没有了灵魂。
这个世界,对待孩子都是这样了吗!王非常不甘,自己没能像各位先王一样让人民平安的活着。
阿希娅拿出口袋中的饼干,笑着递给这位小女孩,小女孩没有理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离开。
看着小女孩远去,阿希娅感到了不曾有的落寞,她想过穷人的困苦,真正见识过之后心里变得杂乱。
不管不顾,阿希娅冲上去与她搭话,小女孩就像没看见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着自己的路。
没有可说的话,阿希娅一直跟在她后边走着,走过的地方几乎全是难民。她就这样一直走着,从旭日高升的中午走到了傍晚,没有目的地,慢慢地绕着城市走了一圈又一圈。
舌头不时舔舐干裂的嘴唇,一块块碎掉的面包夹杂着泥土放进了嘴里。
走了一天,阿希娅没叫父亲背她,今天,是她出生以来走了最长的路的一天。
小女孩倒下了,瘦弱的身体不再走动。阿希娅匆忙上前,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查里曼抱起了小女孩,向她口中倒入甘甜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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