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公司,一身疲惫的陈天河朝着前台小妹打了个招呼,
“小美女,好久不见呀。”
前台小妹抬头疑惑地道,
“请问,您是谁?”
陈天河翻了个白眼,
“我是陈天河啊,怎么,出差两天你就不认得我了?
啧啧,真让我伤心啊,上次请你喝的抹茶都白请了啊。”
前台小妹眼中泛过一丝泪花,一拍桌子怒吼道,
“保安,这里有个人在拿死去的陈哥开玩笑!”
两名表情严肃膀大腰圆的的保安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喂,喂,你们开什么玩笑?我真是…靠,别打脸啊。”
几分钟以后,被胖揍了一顿的陈天河被丢出了公司门口,一脸懵逼。
“这他喵的到底什么情况?”陈天河抹了抹嘴边的血,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坐公交回家算了。
由于还没到下班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很少,车载电视的广告屏幕上正轮番播放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广告。
“…死者名叫陈天河,单身,父母双亡,现在死因尚未查明,警方表示…”
忽然,车载电视里面传出的一阵播报声让陈天河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看向屏幕。
啥?
我死了?
陈天河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脚边,还有影子啊。
他又朝手心呼了口气,嗯,有淡淡的口臭,应该不是鬼。
那他喵的死的到底是谁?
陈天河的手猛地抓紧旁边的扶手,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回到租房的公寓,疲惫的陈天河试图打开房门。
现在的房门采取的普遍是指纹,密码和脸部识别三重认证开锁,也就是说至少解锁两重才能开门。
但门打不开。
密码是对的,但指纹和脸部识别却怎么也没法通过。
“喂,你在这干什么呢!”
一个严厉的声音在陈天河身后响起。
陈天河转身,看到一个秃顶的男人正瞪着自己,大喜道,
“你好,房东,我是住这里的小陈啊,上次还给你交过房租的。”
秃顶男人转过身,从墙角抄起一个扫把,然后朝着陈天河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干嘛打我!”
“打得就是你这种死小偷,做小偷就算了,还敢当面侮辱我的智商!”
陈天河再次抱头鼠窜。
到了晚上七点,陈天河终于绝望了。
他已经确认了,他已经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既已经社会性死亡。
他父母早逝,又没有兄弟姐妹,朋友倒还有几个,但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对方完全不认识他的口音,有的还破口大骂,让他积点阴德别拿死者的身份诈骗。
更糟糕的是,他不仅没法回到租的房子,连银行卡里的存款一样因为认证的问题无法取出。明明自己和身份证上的照片一模一样,但别人就是说不是同一个人,还差点报警。
他现在除了手机里的几百块钱,居然一无所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天河仔细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好像没什么特别啊,就是中午在车站附近小睡了一会。
思考了半天毫无头绪,干脆不想了。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理恢复能力强,既然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先继续活下去。
在路边的一个苍蝇馆子里吃完晚饭后,陈天河又花了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家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了进去,暂时摆脱了流落街头的下场。
第二天一早,陈天河坐上开往城南区的地铁。
兰山站。
这里是这座城市的郊区与市区的结合部,由于到市区足足要两个小时,所以一般上班族不太愿住这里。
住这里的一般都是刚毕业囊中羞涩的学生,做生意失败但还想卷土重来的奋斗者,好吃懒做的本地无业游民。
但这附近的房子有两个好处。
第一,价格低廉,你要是愿意和人合租就更便宜了,但安全和卫生情况堪忧;
第二,这里租房不需要证件,都是些旧楼改造。
后面这点是陈天河现在最需要的。
但找了整整一天,陈天河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很简单,他现在只有手机里不到六百块钱,这里最小的单间是五百一个月,但是至少要一个月的租金,他的钱不够。
陈天河坐在路边的椅子上,默默地看了看手里的租房广告,又默默地看了看账户的余额,然后郁闷地将一粒石子踢了出去。
然后,过路的一名女子发出低声惊呼,因为石子擦着她的腿飞过,险些刮伤。
“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陈天河连忙道歉道,现在要是再要赔医药费可真要了他的老命了。
女子转头看着他,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妇女,长相温和,但从脸上的化妆和衣着来看经济条件应该很一般。
陈天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正考虑她是不是要狮子大开口,准备直接跑路的时候,女人开口了,说出来的话犹如天籁,
“要租房吗?”
陈天河往床上一躺,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墙面都因为老化而脱漆地厉害,露出里面残破的砖头,看上去惨不忍睹。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布制的简易衣柜别无他物。
陈天河忍不住发牢骚道,
“全国人民都快奔小康了,居然还有传说中的共用洗手间,我也算长了见识。”
不过牢骚归牢骚,但也他知道自己算运气好了,那个女人居然租给他只收450一个月(不包水电),而且没收押金。
用她的话就是,
“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陈天河感动得差点当场无节操下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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