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周王朝末年,天子式微,群侯争霸,九州战乱不休,烽烟四起,民生凋敝。
圣人仲尼有感于天下之乱,乃率弟子周游列国,欲传仁义之说,止征伐,复礼乐,凡历时十四载,过七国,其说不得纳,乃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
时天下礼崩乐坏,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仲尼忧虑,乃作《春秋》,日:“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深切著明也。”诸侯国君若观《春秋》,明者自知,智者自明。
后人记念圣人功德,乃以春秋二字纪年,定《春秋》书成之年为春秋元年。
《春秋后记·国战篇》载:
——春秋二百四十九年。嬴将内史腾伐禹,以其背两国之约,且无礼于嬴也。禹王出韩非子使嬴,嬴相李通古杀之。后嬴破禹都新郑,禹王自决。嬴于禹地置颍川郡。
——春秋二百五十四年。召国地动且饥馑,嬴王彻以召王不贤遣上将蒙拒伐召,凡二年,破召都邯郸,杀召王迁。召灭。
——春秋二百五十七年。嬴将赵翦攻燕。燕太子丹使勇士庆卿刺嬴王,事不成,嬴攻燕愈急,后破燕都蓟城,燕王喜携太子丹逃。过四年,燕王喜杀太子丹而降嬴,后翦杀喜。燕灭。
——春秋二百五十八年。嬴将赵贲伐姬,姬都吴苏城固,不得克,遂令嬴军开渠,引望虞之水灌之,凡三月,吴苏城毁,姬王襄战死。嬴军屠城三日以庆。姬灭。
——春秋二百五十八年。嬴将司马信攻芈,信年少轻敌,先胜后败,战死于云梦之地。后嬴王遣嬴将赵翦攻芈,破芈都寿春,杀芈王负刍。芈灭。
——春秋二百六十二年。嬴将赵贲伐姜,姜人怯战,连弃十八城。贲长驱入淄博,姜王建降。嬴囚建于共地,建不得食,乃死。姜灭。
至此,嬴国历经六代明君,谋划二百余年,终于在嬴王嬴彻手中横扫六国,一统九州四海。
赢王嬴彻听取丞相李通古的意见,取三皇五帝中皇帝二字作封,自称始皇帝,定该年为始皇元年(春秋二百六十二年),改嬴国为大嬴帝国。
后始皇徙六国贵族于嬴都咸阳骊山,派人监视。在朝中置三公九卿以佐政。划分天下为三十六郡,遣郡守守之,下设县、乡、里三级。又令蒙拒北筑长城,却匈人七百余里,令匈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广修驰道,统一文字度量,令四海之内车同轨,书同文。
不过这些尚且是后话,回到春秋二百五十八年。
姬国吴苏城,王宫大殿。
就在刚刚,守城将士向王宫传来消息,嬴军趁夜攻城,城墙已破,大批嬴军正涌入城内与姬国军队巷战。
姬国国君姬襄听闻后叹了口气,他知道吴苏城墙被嬴军引来的望虞河水浸泡了三月,城内积水半尺,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
如今皇宫内外乱作一片,人人都往宫外跑,只求一线生机,但其实不过是嬴军的翁中之鳖罢了,难逃一死。
宫殿内烛光暗淡,各种物品散落了一地,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
姬襄身边站着一个男孩,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名叫姬寻,他出生不久后母亲便染病去世,如今这孩子才八岁,却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姬襄默默抚摸着男孩的头,看着殿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姬襄不是个明君,但在位期间也无大过,若有的话,便是将他的弟弟姬原驱逐出了姬国,但那也非他的本愿。
自从姬原几年前出使嬴国后,朝中大臣都说他与嬴国密谋造反,不知为何流言传的姬国人尽皆知。
姬襄深知弟弟为人,绝不会做谋反叛国之事,但为了止住姬国朝野的流言,姬襄不得已将姬原逐出姬国,更多的是出于对弟弟的保护。
相较于姬襄,他的父亲姬顺王与爷爷姬怀王却是十足的昏君,听信小人之言,屡屡背信弃义,毁坏与六国的盟约以巴结嬴国,更是多次向嬴国割地求和,导致姬国日渐衰落。
姬国到了姬襄手中,哪怕有春秋九子中的纵横子百里淳为太宰也已无力回天。
不是姬襄无能,实在是姬嬴两国底子相差甚大,嬴国自孝公起六代明主,而姬国自他往上数两代昏君。
不说嬴国的谋臣悍将辈出,当代嬴国国君赢彻更是天纵之才,武功冠世不说,谋略也是世间一等,远在咸阳便可将六国玩弄于股掌之间,姬国亡国实乃天意。
“寻儿,为父实在愧对于你。”姬襄眼角带泪,抱过男孩,贴着他的脸,轻声说了句。
“父王别哭,不过一死罢了,寻儿不怕。”姬寻年方八岁,生死之前却显的极为平淡,反过来安慰他的父亲。
“寻儿说的对,我姬家男儿应当流血不流泪。”
正当父子俩对话之际,殿外有一人迈入,来人身着宽衣素袍,是一名男子,右手提剑,背上又负一剑。虽看不清面貌,但气度不俗。
“姬王,宋玉奉师命前来带走小公子。”
姬襄神情一阵恍惚,他没想到这关头竟然能见到眼前这人。来者是剑圣宋玉,又号称春秋四俊之首,不仅剑术冠世,容貌也是天下无双。
姬国有剑道双壁,一个是姬襄的弟弟姬原,号称三闾剑仙,另一个是则是剑仙的徒弟宋玉,号称阳春剑圣。
宋玉原本在姬国为官,但姬原被驱逐后他便与老师一起离开了姬国。嬴军可以轻易攻入姬国,与他们的离开不无关系。
姬襄万没想到宋玉此刻会出现在姬国王宫殿上,见他愿意带走自己儿子,当即下跪磕头道:“寻儿便拜托宋先生了,大恩大德,姬襄无以为报,来世甘愿为先生做牛做马。”
“你能带我父亲一起走么?”小男孩看着宋玉,开口问道,眼神在黑暗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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