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的飞机飞的很慢,慢的嚣张,一圈一圈的围绕着附近几个山头,越飞越低,低到能清楚的看到那个东张西望的飞行员。
三排长梁成举起手里的中正式,瞄向飞机,嘴里骂骂咧咧:“你个瘪犊子玩艺,带个皮帽子破眼镜,在老子头上装蒜。”说完,“啪啪啪”几枪就打了过去,枪还没放下,就听附近山头也传来零零落落的枪声,应该是别的阵地的弟兄也不耐烦这个没头苍蝇,忍不住开枪了。
飞机飞远了,萧义收回目光,转身一脚踢在梁成的大腿上:“我叫你打飞机,我让你开枪了吗?再说不会往前打吗?打提前量,懂不懂?!”
三排长梁成一个趔趄,瘪着脸:“唉呀妈呀,萧老大你倒是轻点,你这一脚差点断了我下半辈子的念想。”周围一片哄笑。
萧义脸上一肃,伸手指向周围看热闹的弟兄,大声说:“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儿打起来,把小日本放到二百米内才许开枪,也就是就是那个位置。”说罢手里的花机关对准山下便是几枪,山下尘土飞起。
一个利落的收枪,伴随着手势,连长接着喊到:“接敌要冷静,瞄准了再打,只准单发或者点射,直到放敌人进入50米内,再给我打出你们的最高射速,最高射速懂不懂?!”说罢,萧义把手里的冲锋枪扔给一旁的陈二小,又大声喝道:“陈二小听令!此战没有命令不准后退,你用我这把枪在后面督战,有胆敢违令后退者,给我斩!”
“是!”陈二小答应一声,接过枪,满面通红。
萧义没有办法,为了手下这八十多条汉子,八十条人命,他必须这么做,两军相逢勇者胜,这是常识。三连接受的是个死命令:死守阵地三天,以待后援。而他知道当面之敌是什么成色,第八师团,日军的主力、精锐,装备精良,火力强盛。接下来的战斗是硬打硬拼,没有丝毫取巧的余地,虽然是预设阵地,但现在是明打明,日军刚刚的飞机侦查,自己这方阵地估计不会再有任何秘密,而事先能调用飞机侦查的敌人必然不是小股部队,一旦开战,身后这片大山怕是会瞬间变成血肉磨坊。
与这样的对手交手,不能有一丝的胆怯和破绽被对方抓住,否则就是失败死亡,此仗不能给自己留退路,一旦后退,身侧、身后梯次防御的兄弟部队也会被冲垮。三连年前就在密云驻防,整训了小半年时间,弟兄们难得的得到了彻底的休整,相互间也越来越熟悉,甚至有了些许的默契。手里装备也得到了补充,现在他手里有资本跟日本人正面杠一回。
身为军人,杀敌报国是本份,战死疆场是宿命,萧义自问自己早已有此觉悟,不知道我的三连准备好了吗?
机枪手满城得意洋洋的靠坐在长城敌楼的二层,透过瞭望口望向外面,嘴里嘟囔着:“这块风景不错,城墙这么厚,子弹打不透,还能防炮。”
天将正午,气温也渐渐升上来了,半长的灰色军棉大衣穿在身上已经感觉有点热,远远的山脊线上走过来几个人影,挑着扁担一步步向着二连阵地走了过来。
“饭来啦”,“开饭啦”,有眼尖的已经认出来人就是炊事兵,挑着扁担来送饭了。
蓦然,有炮弹刺破空气的鸣响,一发炮弹落在三连阵地前,炸起的烟雾里,弹片碎石乱飞。
“隐蔽”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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