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江中便停了,没有大雾,江匪依旧敢来劫船。
这是楚国的商船,船上大多都是晋国的百姓,只有少许是来自楚国的商人,还有些是商行聘请来的护卫。所以说船上不止他一人会武功,船停下那一刻便从船舱中走出来七八个男子,实力都还算不错,最差的一个也有六品。
“船上的人听着,老子今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船头停着另一艘船,不是很大,至少没有陈昭行站着的这艘船大,船头站着一个袒胸露乳的胖子,胸口一道醒目的刀疤很是骇人。
“刀疤朱,真是倒霉,怎么就遇见他了。”看见的人懊恼不已。
旁人不懂他为何懊恼,便询问道:“怎么了,这个什么刀疤猪很厉害吗?”
“岂止厉害,这天江上的江匪团伙少说也有十多个,他的火雷帮能排名第二,就比那过江龙弱了一点。”知道些情况的人解释道。
“那我们怎么办?会长请来的打手能打得过他们吗?”有人开始害怕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昭行走过去问道:“你可知道这刀疤朱实力如何?”
那人回答道:“不清楚,他一般是不出手的,单凭着他手下那百十号人就能纵横天江,他也根本不用出手。倒是听其他人说起,两年前他似乎就是九品高手了,想来这两年也不曾闲着,虽说不是宗师,也绝非寻常九品高手能抗衡。你看他那道刀疤,就是两年前和江鹰帮火并时留下的,就是那一仗,刀疤朱吞并了江鹰帮才凶名渐起的。”
“朱爷,哎呦,朱爷……”这条船的船长仓皇地跑出来,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在甲板上,“朱爷好,朱爷怎么有闲空来俺这小船?”
“怎么?你这破船难不成是什么稀罕宝贝,老子看不得?”刀疤朱喝道。
“朱爷哪里的话。”船长一脸谄媚,“只是俺这小船破破烂烂,实在没什么宝贝,就怕污了朱爷的眼。”
“滚一边去,你也知道你这破船上一堆垃圾,你朱爷对垃圾没兴趣,朱爷我今天就来找你要个人,要到人老子立马就走,别跟我在这磨磨唧唧。”刀疤朱拔刀指向陈昭行,“就是他,那个叫陈昭行的,让他过来,来老子船上,然后老子就放你们走。”
陈昭行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人推了出去。
陈昭行回头看去,推自己的人正是方才那个害怕到说话颤抖的男人。兰不知何时从他怀中钻出来,站在他的肩头,龇牙咧嘴地吼叫着,竟将他吓得转身跌跌撞撞地往人群中钻。
陈昭行认为他只是害怕而已,可以原谅,他最关心的还是刀疤朱为何指名道姓地要他一人过去。
安抚了一下兰,他看见船长急匆匆向他跑来。
“公子您行行好,快过去吧,要是惹朱爷生气了,说不好整艘船的人都得给您赔命。”船长说话时已有了哭腔,诚恳哀求。
陈昭行点点头,径直向船头走去。两船距离三丈远,他直接跳了过去。
果然,他这边上船,那边就开始撤离了。十数艘小船退得飞快,眨眼便离开了数十丈,而后渐渐聚拢,待商船离去后才向他所在的主船靠近过来,最后成众星拱月之势把主船包围。其间并无人与他说话,刀疤朱在他上船后便站在他的身边,也是一言不发。
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它的主人没事,就以为没事了,又钻回陈昭行怀中。陈昭行愈发迷惑,大张旗鼓地劫船就只是为了他一人,如今他落在这些人手上,对方竟然没有任何行动。他们想做什么?
“你们抓我究竟有何企图?”陈昭行觉得自己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倒不如主动去问。
“你们且先退下。”刀疤朱屏退左右,“听闻阁下师从楚国宗师赵遵,一身武功已得精髓。依在下今日所见,阁下年纪轻轻便已是八品高手,想必传言不虚,一时便手痒难耐,不妨请阁下指教指教。”
陈昭行听他话语中竟多是谦卑之意,不免愈发好奇他的来意。
“阁下,拔剑吧,让俺见识见识你们楚国的乾坤剑。”刀疤朱拉开距离,钢刀在手,气势陡然迸发。
“阁下原来是晋国人。”陈昭行边说边抽出了剑。
“晋国人也好,楚国人也罢,在这天江之上,哪里有什么家国之分。如今俺手下的火雷帮中,晋国人与楚国人的数量大抵相当,都是来江上讨个生路,聚在一起便是兄弟。你们打你们的,我们劫我们的,只要别沾惹到江上,无论是晋国战败,还是楚国灭国,于我们有何干系。”刀疤朱拖刀上前。
陈昭行退后一步躲过这一记凶狠的上撩斩,同时出剑直刺。刀疤朱狰狞一笑,竟用手去抓他的剑。陈昭行心下惊诧,反应却不迟钝,当即拧转剑身。刀疤朱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天江上混到如此地步,绝非仅凭一身武勇可以做到。他既然敢空手抓利刃,必然是有所依仗。
果不其然,刀疤朱抓住剑身的手掌竟如铁一般坚韧,任由陈昭行拧转剑身,却伤不得他分毫。而且他力大无比,那只手掌便如同一只钳子般死死钳住了陈昭行的剑,进退不得。大刀迅速劈落,意图逼迫陈昭行弃剑避让。
陈昭行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刀刃,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放弃抵抗,因为对方显然并未打算杀了自己,自己也就不必暴露底牌了。
“承让。”刀疤朱嘿嘿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阁下日后与人比试切磋也好,生死搏杀也罢,总该多留些心思在这方面。”
“多谢提点。”陈昭行收了剑,“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来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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