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初冬,犬戎都城之外,一支联合了大半个北疆的黄衫大军已在此围城七日,即将发动最后的总攻。
戎殇王离开王殿,登上城楼,看着城门外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滚滚黄潮,回头对身后的将士说道:
“只怪我那兄长十七年前下落不明,逼得你们立我这个无能之人为王,如今流沙国破城在即,你们若不想与我一同追随先王而去,便快快离开吧。”
城门内站着百十号犬戎将士,听闻此言,各自眼角带泪,其中一人说道:
“大王,先王没有下落不明,他是被流沙国给害了。今日我们一定多杀几个黄衣杂碎,替先王报仇!”
戎殇王闻言,伏下身子,对着将士们行跪拜大礼。将士们见状,纷纷屈膝,也跪倒在了城楼之下。
这时自城楼的闸楼内走出一个体型瘦削的少年人,身着一套宽大肥硕的战甲,显得极不合身。
那少年人见到戎殇王和将士们一上一下,遥相跪拜,脸上写满了疑惑,说道:
“嘿!干什么呢?快拿上家伙随我出城,敌人可要来了。”
戎殇王闻声站起,看着那少年瘦弱的背影,心知只要出了这道城门,哪怕是神仙也没有活路,于是不忍说道:
“李大使,多谢你和你师父的一片好意,我犬戎国命数已尽,你还是快回中原去吧。”
“这怎么行?我师父专门派人来北疆送信,说是犬戎国有难,封我为抚北大使,命我今年南下之前,先来给你们助阵。你看,连这块儿玄珪玉佩,师父也一并托人带给我了。”
那少年说完,将一块儿圆环小物拿在手里,举到脸前来回晃悠。
戎殇王叹了口气,说道:
“小朋友,生死可不是儿戏,你跟我们犬戎国非亲非故,为何要白白地送死?”
那少年将玄珪玉佩放回胸前,说道:
“哎呀,你这国王怎么这么啰嗦?这是我成年以来,师父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当然要好好完成。再说了,我师父的信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们先王和我师父,那是多年以前的老朋友,就算我今天真的死了,也不能说是白死!”
戎殇王心中虽仍是感到不妥,却也不知再说什么。
嘎吱嘎吱嘎吱.....
城门在那少年的指示下,缓缓打开,一百余位犬戎将士跟在那少年身后,走了出去。
出到城外,还没走几步,少年脚下已被满地的伏尸挡住了去路。少年深吸了口气,抬起步子,从尸体的上方越过,站在那条飘满了断肢残躯的护城河前,面朝着西北方。
这时他身后的城楼上传来戎殇王的声音:
“李大使,你叫什么名字?今日之情,若有来世,小王不敢相忘。”
那少年没有回头,答道:
“我叫李冬虫,大禹四弟子李冬虫......”
李冬虫一语未毕,黄衫大军已然吹响了号角。
“杀!”
震天吼声之中,李冬虫拔出长剑,心底暗运数九剑诀,很快,自李冬虫身上散发出了阵阵寒意,弥漫在城楼前的一小块区域中。
众将士已在李冬虫的指挥之下,肩并肩地站好,虽然他们也被李冬虫的数九寒意所笼罩,不过此时在他们的血管中,流淌着一股能与之抗衡的狂热。
黄衫大军山呼海啸而来,李冬虫脚下正准备运起那招师父传给他的大泥足,却听嗵的一声,一堵黄墙猛然出现,将他撞出老远,就在李冬虫快要倒地之时,自他身后传来一道气力,将他身子托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