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宁已经亲自承诺对他们既往不咎,所有太监都放下了对他的忌惮和畏惧。在泽宁刚刚来到清宁宫庄的时候,这些太监对他有很强烈的抵触情绪,而现在,这种抵触的情绪已经不再明显了,院子里紧张的气氛也大为缓和。
“都随我进来吧!”泽宁的语气不再向前几日那样严厉,太监的都看向程公公,泽宁与程公公相处的时日短,看不出程公公脸色的细微变化,可这些太监相处了好几年,最长的相处了十五六年了,彼此十分熟悉,细许变化,就能瞧出端倪,一眼就看出来程公公的喜怒,知道有好事,放下心来。
泽宁当仁不让地坐在中间的红木大椅上,程公公则是站在他的身旁,其余的太监分列而站,看到泽宁向他们摆摆手,便略带拘谨的坐了下来。
人群中,原有的三位总管太监最为紧张,升官容易降职难,受到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熏陶,绝大多数人不容易接受降职的压力,主管太监则是满脸期盼的看着站在泽宁身边的程公公。
程公公看到泽宁冲他点了下头,便打开刚刚得到他认可的人事任免名单,一一宣读。首先宣读的是各主管太监,以及各自负责的村庄。宫庄的田地和佃户是按村庄进行划分的,每一个村庄独立核算,相当于一个个独立的分公司,并接受四大总管的监督。每个主管太监能负责几个村庄,是根据其资历、人脉等多种因素考虑的,跟当权的太监关系好,就会受宠一些,得到的村子就多一些,甚至会得到油水多一些的村庄。
被打残的胡公公只分到一个村庄,即照顾了泽宁的面子,也让在场的太监有所警惕,不听话,终究是要被处罚的。新的领导班子上台,就是权力和利益的重组,有人欢喜有人忧,看到胡公公还能管一个村子,所有人都感到很惊讶,都以为胡公公得罪了泽宁,便彻底废了,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这个任命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大家都颇为感动,觉得这个新庄主,虽然年轻,下手也狠,终究还是手下留情。
还有四个人没有得到任免,显然,这四个人都是总管太监的人选了,同样是总管太监,权力却差别很大,尤其是被胡公公顶了主管的那个太监,既兴奋,也紧张,人就是这么贪婪,徒然升为总管,又想着最有油水的那一个位置。
程公公一一作了宣布,愿意的,不愿意的,都只能接受现实,这其中,最不爽的就是原来管物资的王公公,被调去管佃户,相当于管理人口的治安部门,这是最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一旦有佃户闹事,追究起责任来,他是首当其冲,胡公公被拿下,他孤单一人,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得隐忍一下。
这就是权力,这些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对于泽宁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不过,他似乎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二个月一晃就会过去,连日的烈日暴晒,稻田越来越干旱,必须让这些人立刻动起来,全力以赴地抗旱,要让这些人真正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就得把他们的利益跟农田的收益捆绑在一起,他接着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月俸全部改为二两银子,跟县太爷的月俸一样。”
大厅里顿时一片骚动,刚刚放松下来的情绪,立刻又紧张起来,除了程公公,这里面的人跟泽宁都没有交情,面外就站着十多个精壮的家丁,谁不想做第二个胡公公,因此,谁也不敢做出头之鸟。实际上,他们都已经捞了不少,并不在乎这点银子,是怕从此堵死他们挣银子的所有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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