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陆维,陆游的陆,王维的维。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学习。”
很普通的自我介绍,在家里对着镜子排练过的俏皮话,此时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真的太紧张了,不过还好舌头没打结,还能流利的说完这句话。陆维在老师的安排下,坐到了班里唯一空着的最后面的一个位置,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坐下的,甚至下课铃声响了都还没缓过神来。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新到割手的课本,新到坐不惯冰冷桌椅,新到让他惶恐胆怯的同学……
“你叫陆维?是这样写的吗?”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生递过一张字条,两个娟秀的字小巧可爱,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
陆维懵懵的点点头,
“你叫什么?”
那女生拿过纸条,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了三个字,然后又递到他面前,指给他看:
“孙蓓蓓,喏,就是这三个字。”
陆维看着这个名字,点着头轻声念了一遍,女生收起字条,弯着嘴角:
“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新同桌,陆维。”
“我,我也很高兴,孙蓓蓓。”
“对了,你还没有咱们班的课程表吧,喏,我的借你抄。”
陆维连声道谢,接过孙蓓蓓递来的一张小小的课程表,从书包里翻出笔和纸认真的抄下。孙蓓蓓在一旁歪头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陆维啊,你的字……你是练的草书吗?”
这一句调侃瞬间让他局促的情绪缓解了不少,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
“对,狂草,陆氏狂草。”
孙蓓蓓算是他重新回到学校第一个让他放松下来的人,而让他真正融入群体,有了归属感的是三个星期后的一场班级篮球比赛。那时他已经将班里同学的名字记得七七八八了,也有了两个相处的比较好的男生赵海洋和贾宇阳。那天又是在班会课上,张老师突然宣布了学校为了促进学生的德智体美发展,决定在下个星期五举办一场运动会,当时篮球项目还缺少一个替补时,已经报名的赵海洋和贾宇阳便极力推荐了还没报名任何项目的陆维,于是他便加入了这个临时组成的高二三班男子篮球队,他们还给自己起了个响亮的队名——C城飞鹰。
虽然陆维是替补队员,但其他五个人在磨合打配合的时候他也是必须在场的,于是一到课间,这六个人齐刷刷地消失在班级里,直到上课铃响了许久后,他们才气喘吁吁跑回来,以至于惹怒了班主任,把他们叫的办公室:
“你说说你们,上课铃打了多久了,你们才回来,都几次了,各科老师都来找我告状,再这样下去,我就取消你们比赛资格。”
赵海洋抱着篮球急忙道歉:
“别,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不不不,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张老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着其他几个低头不语的人,赵海洋立刻用肩膀撞了一下身边的王鹏飞,悄悄地跺了下脚提示着其余的人,陆维和贾宇阳也心领神会,立刻抬头,五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没有下次了,我们保证!”
张老师得到了保证,转过身,叹了口气,拿起笔继续写教案,
“你们倒是团结,有体育精神很好,老师不反对,但你们是学生,主要任务还是学习,要分清主次,如果再有老师来告状,你们就不要比赛了。一会儿你们去给各科老师道歉,以后把握好时间,去吧。”
“谢谢老师。”
几个人暗暗的相视一笑,整齐的退出了办公室。走了些距离,王鹏飞便嘟囔了一句:
“都怪赵海洋,我这是头一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你不是说晚点也没事吗!”
走在前边的赵海洋本来还兴高采烈地扔着篮球,听见这话立刻停住了脚步,转头便冲了过来,
“你说什么,有种大声再说一遍!”
王鹏飞脸上突然涨红,来了脾气:
“你说晚点也没事的,现在还不被老师训了!你他妈神气什么!”
被吼的赵海洋将篮球往地上一扔,上前就揪住了矮他一头的人,
“你他妈的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球打的烂,老子能拖延时间吗!”
“你说谁烂了,你他妈也是个垃圾!”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其他人立刻将他们拉开,陆维拉着赵海洋道:
“行了,都是一个班的,吵什么吵,让别人看笑话啊!”
贾宇阳也在一旁劝着:
“别和他计较,他就那种人,说就让他说两句。”
对面的王鹏飞一听这话,甩开拉着他的人冲着贾宇阳过来就吼:
“我是那种人,你说说我是哪种人!”
贾宇阳也是个暴脾气,一下子站了出来: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有病吧你,冲我发什么火!”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卧槽!”
贾宇阳举起一拳就砸了下去,这一刻大家都愣住了,安静的看着跌坐在两个人之间捂着鼻子的陆维。
“卧槽,卧槽,你冲出来干啥。”
贾宇阳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还愣在那的王鹏飞,扶起地上的陆维,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待贾宇阳小心地搬开他的手,才发现两条鼻血已经流到了陆维的嘴角了。陆维摆了摆手,龇牙咧嘴的摇摇头:
“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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